「好的。」</p>
季觉点头，回眸，望向了连城，热情的伸出了手来。</p>
等待着，他的回应。</p>
可莫名的窒息和心慌却在此刻骤然从连城的心头浮现，心惊肉跳的，有那麽一瞬间，他眼前好像一花，温柔的笑容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只有一张无数血色和残灵簇拥之下永恒燃烧的骸骨之面。</p>
但紧接着，一切幻觉仿佛又迅速消失了。</p>
只剩下季觉伸出的手掌。</p>
静静的等待。</p>
毫无动摇，仿佛可以等到海枯石烂，磐石无转移。</p>
直到连城终于回过神来了，手掌微微抽搐着，缓缓抬起。</p>
可不等他伸出，那一只手，便已经热情的探出，将他的五指，握在了手中。</p>
如此的热情，又是如此的，用力。</p>
就像是液压钳向着即将施暴的对象致以最初的问候一般！</p>
「你好啊，主祭。」</p>
季觉的右手猛然一扯，将他向前拉出一步，热情的展开手臂，同他拥抱在一处，如此亲密的。就这样，拍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倾诉，告诉他：</p>
「下一个就是你。」</p>
连城的表情瞬间僵硬，无法克制的，痉挛起来。</p>
可季觉的手掌却终于松开了。</p>
主动，后退了一步，完成问候之后，回到了院长的身旁。</p>
看着他。</p>
在瞬间的对视之中，两张僵硬或是平静的笑容之中，眼神各不相同。</p>
怒火和震惊，冰冷与恶意。</p>
无声流转。</p>
很快，便归于寂静。</p>
连城勉强的笑着，可在背后，剧痛之中几乎失去感觉的右手愤怒的握紧了，青筋崩起。</p>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p>
他低下了头。</p>
敛起了即将爆发的杀意和怒火。</p>
就这样，汇入了队伍之中。</p>
连城甚至忘记了，自己是怎麽走到的会议室。</p>
一路上，自惊骇和狂怒之中，他的大脑好像有那麽一瞬都彻底空空荡荡，仿佛行尸走肉一样顺应着安排。</p>
同其他所有人一样聆听着讲话和训示，按部就班的鼓掌。</p>
最后，再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稿子，进行报告，声音都有些空洞和断续，再没有曾经的慷慨激昂。</p>
「综上所述，采用了新型疗法之后，患者的状况已经出现了可喜的进展……」</p>
可就在所有人都专注聆听并且欣喜鼓掌的时候，却有再一个刺耳的杂音出现了。</p>
「咳咳，且慢。」</p>
一时间，连城的报告中断，整个会议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不满的看过来，隐隐皱眉，看向了不知天高地厚打断发言的新人。</p>
「抱歉，我知道这时候说话不合时宜，但作为医生，我必须为患者的状态负责。」</p>
季觉抬起手，整理了一下白大褂的衣襟，正色发问：「我只有一个问题……」</p>
他停顿了一下，郑重的看向所有人：</p>
「这种治疗方法，真的有用吗？」</p>
一时间，短暂的沉默里，连城脸色越发难看，不等其他人说话，率先驳斥：「这都是大家亲眼所见，难道会有假麽？</p>
倘若一无所知的话，那就不要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时间，你耽搁的每一分钟每一秒，都有患者在遭受苦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