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在幽邃做牛马</p>
「据说是南边那里送过来的。」</p>
「居然还活着？运气真好。」</p>
「据说一直藏在夹层里，没被炸死，但老师死了，自己也残废了，放着不管也离死不远了。」</p>
「为这麽一个废物浪费这麽多药？」</p>
「不是还有手麽？哪里都缺人，废物也有废物的用法，不然的话，怎麽可能发配到这里来？」</p>
「嘘，声音低一点……那家伙看过来了！」</p>
「怕什麽？你看他还对我们笑呢。」</p>
……</p>
滚滚热浪里，轰鸣不断。</p>
季觉冲着两个学徒傻笑着，只可惜，被烧伤的面孔再无俊朗亲和，反而丑陋狰狞，疤痕撕裂之后，渗出猩红的血。</p>
刺痛了那两个人的眼瞳。</p>
琐碎的低语戛然而止。</p>
真奇妙，长得丑还有这种好处，体会到了。</p>
季觉收回视线，撑着拐杖，蹩脚的向前挪，试图加快速度。</p>
在前面引路的中年人听见了敲击的频率加快，回头看了他一眼，略微放慢了一点速度。</p>
看着他努力强笑的样子，叹了口气，只是说了句：「来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这样，嘴碎一些，大家熟悉了就好了。」</p>
季觉点头，露出了符合角色设定的笑容。</p>
凄惨中带着一丝谄媚。</p>
中年人收回了视线，毫无动容，仿佛已经看惯了软弱卑微。</p>
宛如工厂一般的庞大工坊内，他们已经身处于最下层，闷热丶潮湿，空气中好像永远充斥着刺鼻的味道，隐约的呛咳声自夯锤轰鸣的间歇中响起。</p>
各个部门的运转彻夜不眠，不知道多少工匠日夜蹲守在自己的位置上，工作毫无休止。而牛马学徒们更不用想着偷懒和睡觉，每个人的脸色都一片惨白，眼眸遍布血丝。</p>
给季觉带路的那个中年人孙赐，便是这一层牛马学徒之中的小管理，领衔牛马之一。也是季觉这头残废牛马的直接管理人。</p>
「喏，看你这麽惨，先做这些吧。」</p>
孙赐指了指一个空馀的位置，椅子上依稀还残留着乾涸的血渍，操作台上废料堆积如山：「今天之内处理完。」</p>
说完，就离开了。</p>
几乎每时每刻，都有大量废料从角落里的通道中落下来。</p>
好像窜稀一样，源源不断。</p>
而他们这些底层的学徒们的工作，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将废料里还能用的东西拣选和分解出来，回收利用。</p>
没人说处理不完会怎样，但每个人都在用尽吃奶的力气去干活儿，料想结果不会好。</p>
在协会里，工作太多，至少还可以哭。</p>
但在这里，哭也算时间。</p>
「哎呀，我说命运呐……」</p>
季觉坐在这个位置上，环顾着左右的混乱和繁忙，忽然就感觉一阵恍惚——在协会里蹲回收部处理废品，费尽心思打入了敌人内部卧底了，还特麽的在费尽心思的处理废品！</p>
这底是不是多少有点白卧了？</p>
虽然心里腹诽抱怨，可手却利索的动了起来，娴熟的开始拣选分类。</p>
不远处，抽空看过来的孙赐看到他熟练的样子，顿时也微微点了点头，收回了视线，暗松了一口气——看来今天可以少加点班了。</p>
在这一层的六个组里，唯独他们组的人数常年不满，可工作量却等同，吃更多的苦，受同样的罪，还要多吃不知道多少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