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希望下水道反味儿，也不会想要牛马们悄悄翻过栏杆逃跑。</p>
锁好了，对谁都好。</p>
除了牛马。</p>
「一百五十件？！」</p>
在油脂蜘蛛爬过工坊内部的通风管道时候，听见了熟悉的声音。</p>
就在熔炉不远处，整个地下工坊最安静和乾净的地方，隔出了一个隔间，甚至还养了两盆不死不活的绿萝点缀。</p>
办公室一般的陈设里，椅子上的男人笑眯眯的点头。</p>
「主丶主管，是不是搞错了？」孙赐已经汗流浃背，结结巴巴：「怎麽忽然翻倍了？」</p>
「上面就是这麽吩咐的，我能怎麽样？」主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满不在乎的笑着：「倒是你们组已经倒数很久了吧？怎麽好意思抱怨的？老孙啊，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p>
「可丶可是……」</p>
「可是什麽？！」</p>
主管提高了声音，骤然变脸，「能做做，不能做滚！别占着茅坑不拉屎，你不做，有的是人做！</p>
明白麽？」</p>
「明白，明白。」</p>
孙赐不敢再争辩，狼狈的离去。</p>
在门口，笑眯眯等着的年轻人倒是颇有几分姿色，容貌秀美，欣赏着他狼狈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孙大哥，做不了就早点退位让贤嘛。」</p>
孙赐什麽都没说，低头走了。</p>
而那年轻人则走进办公室里，门关上之后，只能听见模糊的声音，仿佛娇笑和呻吟。</p>
「一百五十件？！」</p>
等孙赐回到组里，宣布消息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疯了。</p>
察觉到了不少怨恨的目光，他苦涩一笑：「我……」</p>
头发已经快掉光了的学徒瞪眼，「没有能力就别做，何必强出头硬撑呢？」</p>
「你说什麽呢！」旁边的学徒大怒，「孙大哥又不是没照顾过你！哦，便宜你占了，然后现在说漂亮话了是吧？」</p>
「人在屋檐下，能怎麽样？他要安插自己人做这个管理，你就随他不就是了？何必拖累大家被针对，穿这麽多小鞋呢！」</p>
孙赐默默的听着辩驳，没有插话，将指标传达下去之后，最后还想要鼓励或者说许诺点什麽，可已经没有人相信了。</p>
他自嘲一笑，疲惫叹息。</p>
可以的话，他也想『退位让贤』，出让这个位置，可他没得选了。</p>
这几个月，他的物化的症状已经越来越多了。再不做出点成绩来，找机会，调到其他地方去，恐怕就彻底控制不住了。</p>
如今让他交出这一根救命稻草来，跟直接杀了他有什麽区别？</p>
而到最后，才看到，缓缓撑着拐杖起身的季觉，不知何时，站在他的身旁。</p>
「孙管理……」</p>
「什麽管理，明天就不是了。」</p>
孙赐自嘲摇头，指标连续完不成，自己这个管理也做到头了，恐怕今天完不成就要被薅掉了，「有什麽事儿，说吧？你也想换组？」</p>
「我……」</p>
那个新来的残废犹豫了一下，低声说：「我可能……有办法……」</p>
那一瞬间，孙赐，僵硬住了。</p>
抬头，看过来。</p>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