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且挣狞。</p>
此刻，在他的呼应之下，天穹之上那两道原本渐渐开始弥合的现世创口，居然再度向着两侧开启！</p>
在掠取了数个上位之孽的神髓之后，将自身化为上位之孽！</p>
就这样，以自身为锚，孽化泉城，扎根现世！</p>
从现在开始，泉城便是漩涡在现世的延伸，邪愚之属的圣所！</p>
无需同其他上位之孽一般龟缩桔与现世之下的漩涡里」·</p>
他自身，便是人间的存世之孽！</p>
此刻，举世静寂之中，卢长生昂起头来，俯瞰所有，最后回眸，看向身后那一片黯淡光芒之中渐渐浮现的模糊身影。</p>
「看起来，我赢了。」</p>
卢长生肃然发问：「陶公，要反悔吗？」</p>
倘若想要扫除孽化，挽救泉城的话——··</p>
这就是你最后的机会了！</p>
时至如今，伴随着事态的一次次变化，昔日彼此所约的赌局已经再不能桔现状。陶成大可一把将桌子掀掉，打破最后的默契-—--然后，令这一切斗争，彻底升级！</p>
此时此刻，看似风雨飘摇的泉城，已经几乎吸引了不知道多少视线。</p>
即便是陶成甩手走人，一旦胜负判明的瞬间，就将化为又一场残酷战争的导火索。</p>
自四方幽暗里，上位之孽，在世圣贤丶天人亦或者孽物，帝国亦或者荒集···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迫不及待的想要下注。</p>
等待抉择。</p>
此刻，当那个苍老的身影自天穹之上显现时，便感受到了，不知多少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p>
看不出堂堂天人容光焕发的模样。</p>
眼瞳浑浊，白发斑驳。</p>
就像是个随处可见的糟老头子。</p>
可偏偏就在陶成出现的瞬间，卢长生却瞬间警惕，如临大敌。</p>
「未曾想到，会沦落到这般境地，但似乎———-也不奇怪。」</p>
陶成轻叹：「论及人心鬼，你胜过我不知多少。以你之气魄和化邪为正的野心，这麽多年的筹备和等待····</p>
如今一朝发动，天时丶地利与所谓的『人和』尽在你手。</p>
而我，却退无可退。」</p>
他看向卢长生：「只论今日你统合诸多，搅动风云的模样，便几近邪类之天元，未存之塔成型的话，恐怕也要为你投下一缕阴影吧？</p>
17</p>
卢长生摇头，「这不是多亏陶公身体力行的教导麽？」</p>
「错了。」</p>
陶成的笑容渐渐古怪，亦或者，可以称之为嘲弄。</p>
「我从没能教过你什麽，卢长生。」</p>
他环顾着阴暗的世界，遗憾说道：「否则的话，你就会明白一一世间虽然混沌，可有些时候，黑白从来分明-----即便是戴上再冠冕堂皇的帽子，扯出多麽振聋发的道理，也还是一样。</p>
邪就是邪，魔便是魔，丑还是丑！」</p>
卢长生沉默片刻，遗憾轻叹：「士可杀不可辱，陶公不愿意同我这种人为伍，实乃当然。」</p>
「别那麽可怜啦，卢长生，你嘴上说的阴沟里的蛇鼠要和我们这种无能之辈一决雌雄，要翻天覆地，化邪为正。</p>
可正道从来就在那里，你却不曾走，当自为蛇鼠时，便玩弄鬼，不屑于理解活在阳光之下的道德，反而要所有的东西一盘子打翻，将一切否决。</p>
这里最傲慢的，难道不是你麽？」</p>
陶公抬起眼睛，看着他，修无愤怒，只有悲悯。</p>
如同看着一个明明晒着太阳，却要否定阳光的盲人。</p>
「所以，你才不懂啊———」</p>
他最后释怀一笑，闭上眼睛。</p>
令卢长生，勃然色变。</p>
看好了，卢长生，这才是我所要教给你的第一课！</p>
那一瞬间，陶成微笑着，抬起手。</p>
向着自己的脖颈····</p>
斩落。</p>
所谓，杀身成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