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袁嵘的吩咐，那奴婢才往祁恒身旁走去。</p>
祁恒常有事出门，早已习惯南方闷热天气，出门在外，多有不便，他也不是不能忍受。只是谈歆这般说，他便也坐了下来，由着奴婢在他身旁轻摇着扇。</p>
“你没吃饱饭么？”谈歆眉头一拧，跟身旁奴婢道：“风太小了。”</p>
奴婢闻言，急忙使力摇着扇。</p>
谈歆语气更重：“你想冷死我么？”</p>
那奴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只低着头，不敢再动。</p>
袁嵘见状，笑了几声，跟谈歆道：“谈先生，何必跟一个奴婢过意不去。天热，本官叫人煮些绿豆汤来给你消消暑，你看如何?”</p>
谈歆脸色这才好看许多：“要冰的。”</p>
袁嵘道：“这容易，本官让人把绿豆汤端到河水冰着。”</p>
谈歆翘着二郎腿，悠哉道：“有劳袁大人现在就去。”</p>
“谈先生稍坐片刻，本官去去就回。”袁嵘抬脚出了门去，门很快从外面关上。</p>
院内，张师爷正在屋檐下乘凉。听见声响，就回头看看。当看见袁嵘阴沉着面色走出来时，连忙跟在他身旁。</p>
二人相处多年，早已有了默契。两人在院内并不说话，一进了灶房，张师爷立刻关上门。</p>
此时屋子里只有自己人在，袁嵘再不忍耐，一脚踢翻了盆里游来游去的鲈鱼。</p>
鲈鱼在地上蹦来蹦去，跳到张师爷脚边。张师爷弯腰将鲈鱼捡起来，重新打了水，将鲈鱼放回盆中，低声劝道：“大人莫要动怒，眼下案子才是关键。”</p>
袁嵘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走：“谈歆也太不识好歹，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先欺负袁氏在先，如今又在我这挑三拣四。”</p>
张师爷道：“她就是想激怒我们，好从中找到破绽，我们不可乱了阵脚，让她捉到把柄。”</p>
袁嵘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本官岂能不知？”</p>
张师爷道：“等熬过这一阵，大人可就是都督了。到了那个时候，谅谈歆也没有胆子再去查芳菲案。”</p>
袁嵘低声道：“此事暂时不要对外声张，以免多生是非。”</p>
张师爷连连点头：“我懂，我懂。”</p>
袁嵘又道：“本官做了都督之后，这知府的位子就是你的。本官已经写了举荐信，想来这信该是到了都城了。”</p>
张师爷拱手道：“谢大人提拔。”</p>
袁嵘拍了拍张师爷的肩膀：“跟着本官这么些年，功劳苦劳你都有，谈什么谢不谢。”</p>
张师爷低着头，眸子里满是精光。</p>
“只要芳菲案不出意外……今天本官所拥有的，你也能拥有。”袁嵘意味深长道：“这些东西你能不能去拥有，就要看这个节骨眼上会不会出事了。”</p>
张师爷道：“大人放心，我会看紧谈歆的。”</p>
袁嵘点了点头，又道：“让厨子熬些绿豆汤，谈歆要喝凉的。”</p>
“我这就去办。”张师爷立刻抬脚出门去寻厨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