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也怕招是非，惹麻烦……</p>
岂料允泰却认为洪衍武是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p>
硬堵了他的嘴，说洪家光用“神木”造的金丝楠木楼，还有那些收敛的古玩字画，就比这批石头还招眼呢。</p>
多少也不差这点，反倒应该用这些东西练练胆气，磨磨心性。</p>
要是真嫌麻烦也不怕，索性还让这些石头躺在这里便罢了。</p>
再退一步，实在不行，就算完颜家拿这些东西暂时做个抵押，等以后兆庆有钱再行赎回便是。</p>
重要的是，完颜家的人已然不在京城。</p>
无论宅子，还是石头，还是交给洪衍武来照管看护，才能放心。</p>
瞧瞧，舅舅这么光明正大的坑外甥，洪衍武还有什么话说啊？</p>
也只有捏着鼻子认了这个头。</p>
不过话说回来，他现在最难以克制的就是因传奇故事生出的好奇心，还真的想看看这些石头的成色。</p>
于是为了眼见为实，他干脆去找了工具，从亭子底下的石堆边角，撬出了一块足球大小的原石。</p>
这就是最小的了。</p>
然后他又拿到了水管子底下使劲的冲刷。</p>
折腾大半天，露出了一块黑黄皮的石头，坑坑洼洼真像个巨大的土豆。</p>
第二天，他去自家开办的玉器作坊让行家开石掌眼。</p>
退休的玉匠老白是市级的工美大师，吃了一辈子这碗饭的，自然眼界非常。</p>
一看见这石头就愣了。</p>
然后围着大石球转了一圈又一圈，抽了三根洪衍武递上去的“大中华”，还是不说话。</p>
把洪衍武的心撩拨得猫抓一样难受。</p>
末了，白师傅扔了烟头，慢慢地说出石头看着是黄梨皮，跟着便问洪衍武是从哪里弄来的。</p>
听他说陇川，白师傅又暗暗摇头。</p>
嘀咕着说，“陇川没这样的石料啊？看着像是出在缅甸打木砍，可是没这么大的料啊？最大不过一两公斤，连西瓜大的料也寻觅不到了，眼前这块石头……出处可有点……含糊。”</p>
而最终，白师傅一样是好奇心起，决定自己亲手来解石开料。</p>
岂料，才蹭了一层皮就出色了。</p>
如血似火的红翡！</p>
但激动归激动，很快白师傅就恢复了冷静。</p>
因为人心还隔肚皮呢，何况石头。</p>
有与无，好与不好，谁也说不准，苍黄反复，万千变化，都在一瞬间。</p>
白师傅认为兴许这是开得巧了，可不能高兴太早，石头里也未必是满满当当的红翡。</p>
但随后在边缘位置解了拉长的一刀，又把背后开去了一块儿，居然照旧都是美到了极致的红色。</p>
这下不但没话说了，白师傅的嘴都都抽抽了。</p>
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啊，那是精灵一样的妖艳。</p>
“极品……极品的冰种鸡冠红……怎么这么大！我就没听说过……”</p>
他就念叨了一句，就把玩着这块料子，再也说不出话来了。</p>
洪衍武的心情就更不用说了，他现在完全相信了吴三桂的审美。</p>
这老汉奸确实是见过世面的人，不愧在云南作威作福，搜刮十载啊。</p>
眼光还是有的，看准的东西还真没错！</p>
就这块闪耀着光芒的红翡，全京城，乃至全国，怕也找不出第二块。</p>
说白了，它简直就是个大饺子，外头一层薄皮，里头都是馅。</p>
如果说拳头大的一块红翡，在现在就值个十几万，那眼前这个至少得二三百万。</p>
如果再放在二十年之后……那……无法估量！</p>
哎呀妈呀，哥们儿这辈子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吧？</p>
怎么净发横财了？</p>
阔得我就跟做梦似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