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若是搬出他魏武卒统帅的身份,姬歌大可以直接走进门去,甚至见到了那位执掌督军造的陈指挥使也不必行礼,反而按照将衔他该尊称自己一声臣将军。
但一来自己还没有真正去上将军那领取魏武卒统帅的虎符将印,所以他现在虽然是名义上的魏武卒统帅,但其实是“名不副实”。
二来姬歌是想尽量把礼数做到周全,这样也算是先礼了,这样不管他们通传不通传,亦或者见到那位陈指挥使后后者的态度又如何就都不妨碍他后兵了。
“你就是那个战败了望幽营隋有武的臣歌?”那名提律郎眉头一皱,沉声问道。
“正是。”姬歌不耐其烦地回道。
“他怎么会到这里来?”那名提律郎心中狐疑问道。
“臣歌。”曾牛拉着姬歌的衣袖伸手指向府门旁的那名绿衣提律郎,十分肯定地说道:“当日到酒铺中去的那群督军造的人中就有他。”
“放肆!你把这里当做什么地方了?!”看到自己被一毫无灵力修为的凡夫俗子指着认到,那名绿衣提律郎脸色阴沉凌若霜雪地怒声呵斥道。
姬歌闻言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转头看向满脸愤恨的曾牛,问道:“你确定没有认错人?”
“当日就是他口口声声说我大哥是逃兵而且已经被他斩首,哪怕他化成灰我也能将他认出来!”曾牛咬牙切齿地恨恨说道。
这群人不只是谎报了自己兄长的战死的真相,还故意让他去拔取那根本就不可能拔出来的沉香,若不是身边的臣歌出现在西北城角,自己现在可能就已经脱力而死了。
而且事后自己才反应过来这群人自始至终都是在戏耍捉弄自己。
“我明白了。”姬歌淡淡说道。
随后他一手将曾牛揽至身后,说道:“既然已经找到正主了那就没必要进去了。”
“臣统领,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最先站出来的那名提律郎看着脸色逐渐阴沉下来的姬歌,笑着问道。
其实也不怪他前后态度转变太快,实在是臣歌这个名字他熟悉的不能够再熟悉简直就是听的耳朵里都磨出茧子来了。
眼前的这个叫做臣歌的白衣青年不仅战败了望幽营的隋有武,而且还一人对峙过陶寄人与古有方,在气势上丝毫不落下风。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已经被上将军吴起任命为那支魏武卒的统帅,其将衔尤在督军造指挥使之上。
他虽然是督军造的提律郎,但说实话也不敢轻易得罪手握重兵的将领,而且那支重兵还是传闻能够与赤甲镶龙军比肩的魏武卒。
“误会?”姬歌反问一句,“我可不觉得有什么误会。”
姬歌右手在身前的那处虚空横划而过,然后手中便多了一柄剑身通黑的长剑。
“臣统帅,督军造门前不准亮兵械。”那名提律郎沉声说道。
“这个规矩是谁定的?”姬歌面无表情地反问道。
“是陈指挥使。”尽管此时那名提律郎已经能够感受到自面前这个白衣青年身上荡漾开来的威压,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回道。
“铮!”
一道清澈如龙吟般的剑鸣声在他的耳畔边响起。
“哗!”
应声而落并且碎裂成两半的是那块高悬于府门上的镶金匾额。
“刚才你说的我没听清楚,还让陈指挥使再亲自同我说一遍。”手握沉香的姬歌神色漠然地说道。
那名提律郎闻声转头看向已经掉落外地一分为二的匾额,继而转头重新看向姬歌。
虽然他没有看清姬歌是如何又是何时出剑的,但他可以确定刚才就是他动的手。
看到牌匾被斩落在地,守卫在府衙门前的那十数名提律郎皆是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虽然他们现在站在了宋晓山这一边,但他们自认依旧是督军造的人。
现在这人当着他们的面拆了督军造的匾额就是当众打了他们的脸。
平日里素来认为自己高人一等的他们怎么可能受了这般屈辱。
他们当中甚至已经有人在掌心中缓缓凝聚出了灵力漩涡准备动手。
“臣统帅当真打算要与我督军造为敌?”那名提律郎神色凝重地问道。
“什么时候你们也能够代表督军造了?”姬歌将沉香剑尖抵在了他的胸口处,微微用力,反问道:“再说了,我就是真要与你们督军造为敌那又如何?”
那名提律郎低头看着那柄剑身通体幽黑的长剑,神色微微一凛,“臣统帅若是想要见陈大人其实不必如此,随我来便是。”
姬歌不着痕迹地看了他身后的十数名神色不善的提律郎一眼,心中已经了然。
“前边带路。”姬歌不动声色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