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这么晚了，你也去打水啊。”</p>
“是啊，去宿舍楼那里的水房打，男厂水房不行，都是水刺，没法喝啊。”</p>
两名装修工人打着手电提着暖壶，停在了仓库楼下。</p>
要是这时他们抬头看，我们就被看到了。</p>
一人放下暖壶，递烟道:“抽吧，你今年过年不回老家了？听说那个谁都买了票了，你们一个村的，你不想家啊。”</p>
另外一人往前走了两步，他靠墙停下，正好停在铁塔刹正下方。</p>
我们要是坚持不住松了手，高度加上重量，当场就会把这人砸成一张肉饼。</p>
“哎，哪能不想家啊。”</p>
这人接过来烟抽了一口说:“冬天工地上也没活儿，干到三月份吧，多挣几千块钱在回去，我家那口子一直想买辆电动车，等我回去给她买一辆。”</p>
“什么牌子的？多少钱？”</p>
“飞鸽牌的电动车，不知道质量怎么样。”</p>
“哎？我听人说飞鸽前几个月被收购了，要做新牌子，要不你让你老婆等等新牌子，说不定到时候能抽奖。”（小刀电动车）</p>
绷紧的绳子开始一点点往下滑。</p>
我就别提了，鱼哥额头上已经出了汗，要不是红眼睛一个人撑着，铁塔刹会只记得砸下去。</p>
我憋的脸通红，心里大骂:“别他妈聊电动车了，再不走直接买灵车吧。”</p>
“走了，外头冷，打完水回去睡觉了，明天还得上工。”</p>
“那走吧，”</p>
男人弹掉烟头，提起暖壶离开了。</p>
看工人走远，田三久松了口气，说继续。</p>
继续往下放，铁刹挨到地面，砰的响了一声。</p>
这时田三久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p>
“十分钟，把房顶上可能藏东西的机器设备看一遍，虽然可能性不大，我怕铸铁佛也藏在这里。”</p>
结果是没找到，楼顶上类似的棉花筒就一个，所有旧设备都有看过，没发现铸铁佛影子。</p>
黑灯瞎火，鱼哥把车开来，又把后座拆了，我们把东西抬进了车里。</p>
借着夜色掩护，车辆慢慢驶离了二棉厂。</p>
佛塔塔刹这种东西算建筑构件，以前没有拍卖记录，我也没听说有人专门盗这类东西。</p>
说做工精良算不上，肯定比不上彬塔地宫里的阿育王塔和水晶舍利塔。</p>
但这东西又是独一无二的，全国只有这一个，你说该值多少钱？</p>
在车上我问田三久打算怎么处理，有没有下家，会不会把东西卖到国外去。</p>
田三久回头看了眼塔刹，说:“这东西，如果你卖给收废品的，值几百块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