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骨寸断，还在笑。</p>
脏腑损毁，却不动声色。</p>
她像是个失去了痛觉的傀儡，任由敌人把她挫骨扬灰，都不会皱一下眉，反而快意。</p>
“她知道。”</p>
老族长道：“许是，早已习惯了吧。”</p>
同样的场景，他好似看到过。</p>
姜君被斩掉一臂的时候，不怒不痛反笑，笑着冲入战场，沐血往前。</p>
「你斩我一臂，我屠你全族，也算是礼尚往来了。」</p>
后来，姜君断一指之际，也是面不改色。</p>
老族长曾问过姜君——</p>
痛吗？</p>
不痛。</p>
为何不痛？</p>
只因早已习以为然罢了。</p>
姜君的脑海里，骤然响起了一道苍老的声音。</p>
“这孩子，像你。”</p>
“是有点。”</p>
姜君浅浅地笑，“好久，没遇到这样有骨气的年轻人了，年轻人有骨气是好事。”</p>
“该不会是你遗落在外的女儿吧？”那老人又道。</p>
姜君眉梢轻挑。</p>
遗落在外......</p>
思及此，眸底绽了道暗光，难掩悲痛之色。</p>
她确实有个不见踪迹的孩子。</p>
更准确来说，那不仅是她的孩子，是天地孕育的神之子，只是阴差阳错，借了下她的腹来到这个世间。</p>
这本该是她的荣幸。</p>
她已想好如何成为一个母亲，可恨失去了这个机会。</p>
若不是她知晓那是神光的话，定会将眼前的孩子，认为是自己的儿子。</p>
“我与这孩子有缘。”</p>
姜君微笑。</p>
“她既有凌云鸿鹄之志，来日登天梯，来上界，便将她收为义子好了。”</p>
这般说着，颇为欣赏地望着少年，乃是越看越喜欢。</p>
喜欢她身上两百多道的傲骨和志气。</p>
喜欢看到自己年轻时候的模样。</p>
“咔嚓，咔嚓，咔嚓。”</p>
骨裂之声还在继续。</p>
听得世人是头皮发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