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皮的鲜血，凝聚在指甲缝内。</p>
陆青眼睛通红，爬满眼泪。</p>
高台之上，已经落座的陆家主和钱康寿望见这一幕，四周的风都冷如寒冬。</p>
然而——</p>
既是钱玉瑶挑起来的事，作为世家之主和长辈，大庭广众之下，还是要有自己的身份和权威，不能随意插手。</p>
姬家后辈，姬白身穿玄色长袍，优雅地摇动着玉骨扇。</p>
他颇为疑惑地看了眼无人围剿的周狂人。</p>
是他的错觉吗？</p>
叶楚月看似在出气，实则是将计就计，让周狂人有喘息的机会？</p>
他深深地端详着叶楚月，不见半分的深沉，更无智者之气。</p>
更多的是鲁莽。</p>
若仅仅只有鲁莽，当真能活到今时今日吗？</p>
姬白垂眸落睫，陷入了很长的沉思当中。</p>
“啊啊啊啊。”</p>
陆靑理智全无，猩红着眼睛，在自己的身上又抓又挠，试图在痛苦之中获得片刻的舒畅。</p>
“够了，我认输，收阵吧。”</p>
钱玉瑶闭上眼睛，能屈能伸。</p>
楚月打了个响指，全部的阵法收回阵法。</p>
一道道光圈叠合，散发出了浩瀚神秘的力量。</p>
那是属于阵法的魅力。</p>
陆青跌倒在地，被陆家兄妹扶着，大口大口的喘气。</p>
钱玉瑶失去了阵法的桎梏，失望地看向了郁九。</p>
“郁灵师，我自小，以你为荣，想在长大后拜入你的门下，你今日之作为，却让人，心寒。”</p>
她当然看得出，叶楚月抛出的每一个阵法，都是郁九辛苦凝结出的。</p>
相当于和她对战的人是郁九。</p>
焉能斗过？</p>
数年前——</p>
郁九曾夸赞过她，日后会成为海神界一等一的阵法师。</p>
“叶姑娘在雷火阵受伤，险些丧命，我以新阵护她周全，乃理所当然之事。”郁九心如止水。</p>
钱玉瑶看向楚月，冷嗤：“本源新任族长，连自己的阵法都没有。姑娘以雪祖之阵，封印海域，雪祖不久后便陨落人间，与世长辞，荣耀和风光却被姑娘得了去。姑娘挖走南音公主的金瞳，可惜凡人之道，追不到仙神之气。阵法之道，也只能借郁灵师之势。输给你，我心服口服。但再见之时，我定不会再吃亏。这世道，靠的是实力说话，而不是投机取巧。”</p>
“云鬣之徒，不过如此，连自己的阵法都没有。”</p>
钱玉瑶固然冷傲，却也是极为聪明的。</p>
她三言两语，就把雪祖之死，推到了叶楚月的身上。</p>
想为叶楚月，埋下一个祸患无穷的种子。</p>
他日生根发芽，茁壮成长，每一道枝条，都会成为贯穿叶楚月血肉之躯的箭矢。</p>
钱玉瑶更知晓，师父云鬣，便可杀人诛心，以此来羞辱叶楚月。</p>
楚月目光沉沉，不言——</p>
深海之下白骨山得公道的那日，世人便会知晓雪祖为何而死。</p>
“我们走——”</p>
钱玉瑶振臂一呼。</p>
浩浩荡荡的人马跟着她转身。</p>
楚月眸色幽冷倒映出钱玉瑶的背影。</p>
“钱姑娘，谁跟你说，叶某，并无阵法了？”</p>
刹那间，黑雾弥漫，天地一片墨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