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无处不在。</p>
“小月。”</p>
他笑了，在月与暗的交织之中，偏头看向了楚月，“你是，生来的帝王，你该翱翔在这九霄之上。去吧，去振起凡人之道。凡人道，原不该最下品，是此间最上乘。”</p>
他甘愿作为苦行僧的这段岁月里，遇到困惑的时候，偶尔拿出小月的心态，把自己当成最普通却又最不屈的凡人，竟有不少收获。</p>
乍现的灵光。</p>
缥缈的佛性。</p>
诸如此类，太多，太多了......</p>
于是，他彻夜将凡人之道和佛性融合，增益了许多。</p>
他四处去找寻有关于凡人之道的一切。</p>
他发现凡人之道的奇妙，是其他法相大道给不了的。</p>
他终究还是放不下大楚的父亲、祖父、兄弟、妹妹。</p>
便为每一个人注入佛经镌刻了凡人之道的相关。</p>
那样的心法，是世间最独特的。</p>
他还放了自己的心头血。</p>
他想。</p>
他用自己的方式，-为大楚。</p>
也用自己的方式，陪小月。</p>
他不求两全，但求无愧。</p>
众生芸芸多如繁星，能屹立世间无愧者却是少之又少，他想做那其中之一。</p>
废墟偏僻处，楚月隔绝了众人的视线，摘掉了自己的黑色手套，露出了年轻的手。</p>
仔细看去，血光乍现，割裂开无数条刀痕罗织的线。</p>
楚凌怔住。</p>
那是——</p>
血鬼人族。</p>
“楚凌，楚御辰的死，少不了我的关系。”</p>
楚月说道：“我做过的事，我都承认，我没必要瞒着，我亦想让你知道，不会让你蒙在鼓里。楚凌，我与大楚，不死不休。雪娘回了大楚，你若想，便回去吧，若不想，就在方外做一个闲散之人。”</p>
楚凌久久不语。</p>
关乎此事，他是知晓的。</p>
他为楚御辰抄写了往生的经文。</p>
“小月，你也有不好之处。”</p>
楚凌声音低了几分。</p>
楚月勾着唇，粲然一笑，“是啊，我原就不好，不值当，楚凌，我欠你一个人情，其余便不值当了。路有迷雾时，你当看清再好好走。”</p>
“贫僧是说，你不好。”楚凌温声道：“你既说楚御辰之死是你造就的，却不说他杀人作恶，不说他试图引起南海羌笛和女剑院的干戈。作为兄弟，就算他死有余辜，贫僧亦会惋惜，这是人之常情，虽遁入空门，但道行太浅，人之情绪非贫僧能左右。但，世有秩序，犯错就要挨打，严格来说，与你无关，你只是加速挑明。如若说，揭露真相也是一种错，小月，那这个世界太糟糕透顶了。”</p>
“浊世尘嚣，七情六欲，爱恨贪嗔痴，纷纷扰扰不得安宁。”</p>
“小月，这人世，需要你这样的人，不事权贵，不畏强权，不惧流言，一心开拓凡人之道，手中刀剑执掌正义。”</p>
“小月，你没错。”</p>
楚凌的眼里，闪着泪光。</p>
他强笑：“但贫僧很感谢，你愿说与贫僧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