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和明月最平心和气讨论的一次。</p>
竟是那样的自然而然。</p>
没了过往的张牙舞爪，倒像是喝酒吃肉的旧友。</p>
他笑了笑，身体不够挺拔，有些驼。</p>
“谢了，月帝。”</p>
他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背过身去往前走。</p>
身后，楚月再度传音：“回大楚后行事小心，别成了下一个我。奉劝一声，若想回去好受些，大可界限范围内继而疯癫。”</p>
楚时修脊椎骨一凉，浑身紧绷如一根快要崩开的琴弦。</p>
他恰好对上了楚世远的目光。</p>
楚世远很着急。</p>
楚时修突然在想。</p>
诸神之日的时候。</p>
明月对母亲的态度，是否也是如此。</p>
她看起来只会杀人。</p>
怎么还有这么多的通情达理？</p>
楚时修自嘲苦笑，迈步回到原位落座。</p>
阳光里温暖，凛冬雪中找和煦。</p>
楚时修享受着这份怡然惬意，发现自己的心境大有不同。</p>
像疯狗一样癫了之后，竟有种诡异的沉寂。</p>
他想——</p>
他大概明白，母亲为何会坚定不移走向明月了。</p>
楚凌为何要皈依佛门。</p>
楚尊又为何要辛苦来劝解祖父和大楚诸位了。</p>
他都懂了。</p>
可惜为时已晚。</p>
怎叹人微言轻。</p>
又错过了许多个花期，守不住什么的。</p>
“楚时修！发疯啊！”楚世远元神传音低吼。</p>
楚时修看着他，“四哥，别吵了，我不想发疯了，让我休息会儿吧。我累了。”</p>
叶楚月给他一个体面。</p>
他希望叶楚月拿剑论剑。</p>
而他们之间，永远不会是和睦的兄妹。</p>
他觉得世事真可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