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想过把你身体里的这些病毒彻底去掉？”</p>
战谦言拍一下他肩膀，是对外人难能一见的温和。</p>
江明腼腆一笑，依稀可见数月前的青涩模样，“战大哥，我觉得现在挺好的。”</p>
以前自己身上的病毒神憎鬼厌，就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他体内到底有多少病毒。</p>
如果不是惦记着姐姐，他或许早在当初已经死在实验台上了。</p>
可现在，他不这么想。</p>
没有能力，他什么都做不了。</p>
有了这个控制病毒的能力，他救了姐姐，还找到了自己的生存价值。</p>
他不觉得现在的自己有什么可怕，反而庆幸能因此保护姐姐。</p>
“你看一下。”</p>
战谦言拿出手机，翻来一张图片递给江明。</p>
照片上，是一个形容枯槁的女人。</p>
约莫四十多的样子，一头半长的头发却像枯草一样毫无光泽，几乎白了一半。</p>
两颊深深凹陷下去，眼底也是一片死灰，唯一的亮光大概就是对生的渴望，还有对造成自己如今这模样的人的痛恨。</p>
这个人江明是见过的。</p>
最初他们姐弟两个不堪病毒折磨的时候，她曾安慰过他们。</p>
那时候，她才不到三十岁，一个有着温柔和绝望并存眼神的女人。</p>
只是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她，更想不到她会是如今的模样。</p>
“她也是王智成功的异能者。和她一起成功的还有她的哥哥，只是她哥哥被活生生的解剖了，而她逃了。</p>
去年我见她时，她还不是现在的样子，但是在亲手杀死王智离开之后，她就渐渐成了现在的模样。</p>
这时候我们才知道，她以前之所以表面上没看出什么异常，都是那个把她带走的人用一种药物维持，达到透支她生命换取几十年正常生活的效果。</p>
她没有完成任务，还把人出卖了，那人没再给她用药，并且她本身的生命力也已经透支到了极限，就成了你所看到的样子。”</p>
“她现在人呢？”</p>
江明想见见她。</p>
无论唐茹一开始安慰他们是真的可怜他们姐弟，还是出于对相同命运的他们的一种悲悯，她毕竟都是那段时间里安定他们的人。</p>
不然，他和姐姐可能早就死了。</p>
“上周已经死了。死前她求我把她葬在那个实验室附近，她想陪着她的哥哥。”</p>
唐茹哥哥的尸体在被解剖之后，直接埋在了实验室外面的地下。</p>
没有一个像样的墓穴，就挖个大坑，把所有实验失败的人和他一起填进去，然后一把火烧个干净，再重新填埋起来。</p>
“唐姐这一辈子，被王智那个畜生和那个男人害惨了。”</p>
江明眼里漫出难过。</p>
记忆里，他身边的人除了姐姐就是一同落难的这些人。</p>
唐茹比他们去得早，也比他们这些人都大，无形中几乎是所有人的主心骨。</p>
“你见过那个男人？”</p>
战谦言觉得奇怪。</p>
听江明的语气，对那男人似乎并不意外，也不陌生。</p>
按理说，唐茹应该是在离开实验室之后遇到那男人的。</p>
而江明那时候体内已经有了许多种病毒，每天睡着的时候比醒来的时候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