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祁玉在外面商量些事情,你赶紧将衣服换了,头发也挽上。”洛云锡沉声对陶夭夭说道,颇有些凶巴巴。
“好!”陶夭夭莫名其妙地看了洛云锡一眼,不知道自己哪里又碍着这位世子爷的眼了。
凶什么凶!她巴不得赶紧换了这身碍事的衣裙呢!
隔着屏风,她看到了洛云锡和祁玉隐隐约约的影子,还能听到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她起身下床将头发打散,又拧巴拧巴挽了一个书童的小髻。
整理好头发之后,她又去包袱里翻出了自己的那身书童装扮穿戴整齐,至于那身换下来的衣裳,自然是随手丢在了一边。
至于那个从头上摘下来的又俗又丑的簪子,她倒是鬼使神差地没舍得扔,随手放到了包袱里面。
好歹也是十两银子买的不是?
她这样安慰着自己。
等到她穿戴整齐扛着包袱走出来的时候,洛云锡似乎和祁玉起了什么争执。
祁玉在地上跪着,洛云锡的脸色铁青,似乎动了怒。
看到陶夭夭出来,洛云锡脸上的怒意缓和了一些:“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离开。”
祁玉抬头看了陶夭夭一眼,脸上抽搐了好久,才猛地站起了身:“是!”
“你安排了祁玉送我回去吗?那你呢?”陶夭夭一直以为洛云锡会将祁玉留下,而让隐在暗处的隐卫送她回去。
“祁玉跟你熟识一些,路上好方便照应。”洛云锡简短两句话解释了陶夭夭的问题。
“那好,世子,你就多保重,我们就先回去了!”陶夭夭对着洛云锡挥了挥手,毫不留恋地扛着包袱出了门。
祁玉在房间里磨蹭了半晌,看到洛云锡坚决的眼神,终于叹了一口气跟上了陶夭夭。
“还真是个没良心的小狐狸……”
自言自语的苦笑声在洛云锡口中响起,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抬手用掌风吹熄了房中的火烛,在黑暗里隐去了身形。
……
柳叶镇东。
一辆马车在漆黑的小路上行驶着,虽然雨已经停了,但是因为刚下过雨,天黑路滑,所以速度并不快。
祁玉神情严肃地赶着车,陶夭夭就在车上抱着膝盖想心事。
想了又想之后,陶夭夭终于下定了决心,她对着赶车的祁玉扬声开口:“祁玉,停车。”
“怎么了?”祁玉回头问了一句,却并没有放缓速度。
这个机灵鬼陶季一下子变成了娇滴滴的姑娘家这件事,他一直到现在都是懵的。
“你先停车我再说!”陶夭夭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你要是再不停车,我可要跳车了!”
“吁——”祁玉缓缓勒停了马车。
“到底什么事?”他沉声问道。
车内没有回话,片刻之后,只听“哗啦”一声,车帘从里面被人掀开,露出陶夭夭那张笑得人畜无害的小脸来。
祁玉慌忙往后躲了躲,微微低了低头:“外面冷,公子吩咐了让我看好你,你有什么话在车里说也是一样。”
“什么叫看好我啊?我是人,又不是动物!”陶夭夭撇了撇嘴,忽然眼珠子一转,又笑:“祁大哥,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祁玉被陶夭夭那声“祁大哥”叫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再次往边上退了退:“你有什么话赶紧说,我可当不起你这声哥。”
公子已经先行让他打探过了,黑风山的形势比他们想象的更加严峻,他们这次出来,实在是太过轻敌大意了。
除了他之外,公子就只带了两名隐卫,可是这次护送陶季回京,公子竟然将他们三个全部派了过来,他才刚试探着说留下一个人,公子就气成了那样。
祁玉叹了一口气,好在这里离京城不算远,他现在心里想的,就是赶紧将陶季送回去在城外先安置好,交给另外两个人暗中护着,他好快马加鞭再赶回来去保护公子。
“祁大哥,你听我说,你想不想过去保护你家公子?”
陶夭夭的声音带了满满的蛊惑,眼神里也是一样。
祁玉看了她一眼:“想是想,但是公子的命令,没有谁敢违抗,我必须先将你送回去才能赶过来保护他。”
“我问你,黑风山危不危险?”陶夭夭问。
“那还用说吗?比想象中的要危险得多!”祁玉锁着眉头沉声说道。
“我再问你,是你主子的安危重要,还是你完不成任务事后受罚重要?”陶夭夭又问。
祁玉黑了黑脸:“你这是什么话?别说只是受罚了,只要公子平安无事,我就是豁出去这条命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