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去想要将红菱捉下来。
她之所以敢这么大胆地徒手去抓,其实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她前两日在逗弄红菱的时候,她的手指不小心被红菱的牙齿给划到了。
看到自己的指尖渗血的那一瞬间,她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住了,大脑“轰”地一下就炸开了。
她虽然没有亲眼见过被红菱咬死的人,可是却听莫问给她描述过,那种惨状是惨不忍睹的。
她欲哭无泪,她还有好多心愿没有完成,不成想最后却不小心死在了自己养的宠物口中,死相或许还会很惨。
她闭着眼睛,一直在等着自己的伤口处开始溃烂,然后蔓延到全身,最终化成血水。
然而,她一动不动地在原地等了半天,身体却一点儿异样也没有,反而觉得比之前还要神清气爽。
低头再看红菱的时候,红菱已经张口含住了自己的手指,一阵凉嗖嗖黏糊糊的感觉自手指传来,陶夭夭心里顿时明白过来,自己似乎是不怕红菱的毒牙的,亦或是说,红菱对她这个主人,是完全忠心,并不下口的。
所以自那以后,她便开始放心地徒手把玩红菱了。
这小家伙,敢不听她号令,回去非好好教训它不可!
陶夭夭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伸手去抓红菱的身子。
可是红菱却早有准备,“呲溜”一声从陶夭夭的指缝间溜了出去,几下就缠上了陶夭夭的手腕,一连缠了三圈,头尾相接,缠好之后,便一动不动了,只时不时地露出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偷偷看陶夭夭一眼。
陶夭夭“噗嗤”一声就被逗笑了。
“你这个淘气的小家伙!”陶夭夭伸出手指挠了挠红菱的脑袋,原来这小家伙是在荷包里待得闷了,想出来透透气。
“那好,随你!但是你得听话,不许乱动!更不能乱咬人,也不能被人发现了!”陶夭夭指着红菱的脑袋威胁。
“嘶嘶——”红菱对着陶夭夭吐了吐舌头,两颗晶亮的眼珠闪了闪,然后微微一暗。
陶夭夭黑了黑脸,她知道,红菱这是要休息了。
这小家伙没有眼睑,只要那两颗晶亮的眼珠微微一暗,那便是它要休息了。
不过看它那表情,竟然是像在笑!
陶夭夭张大嘴巴愣在那里,这小家伙,一定是成精了!
就在洞内这一人一蛇斗智斗勇之时,外头忽然传来一阵骚乱声,似乎有许多人朝这边走来了。
陶夭夭暗叫了一声不好,她环视了一眼四周,如今她想从这里出去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那群人的脚步声似乎就是冲着自己所在的这个山洞走来的。
万分紧急之下,她迅速吹熄了手里的油灯,然后找了个距离地上那块石头远远的旮旯藏了起来。
那块石头有蹊跷,外面那群人没准儿就是奔着石头来的,她必须得躲得远远的。
她的身材瘦小,洞里又黑,藏在那里倒也不易被发现。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你们几个,守住这个洞口,不要放任何人进来!”
这个声音她听出来了,是楚青。
心中刚确定了楚青的声音,忽然又是一阵脚步传来,另外一个声音响起:“薛大人,就是前面那个山洞,采石场的出口就在那里!偷账本的那小子一定跑不了!”
听到声音,陶夭夭心中一震。
让她惊讶的,倒不是那人口中所说的采石场的出口,而是,她听到了刘龙的声音,还有刘龙口中的“薛大人”。
姓薛,又被称为“大人”的,在京城应该不超过两个,一个是薛相薛嵩,另外一个,就是御前侍卫统领薛楚萧了。
薛相是不可能离开京城来这里的,那么来的这个,必是薛楚萧无疑了。
陶夭夭紧张地贴紧了石壁,她觉得自己的心“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
若是自己被发现了,若是她跟薛楚萧说出自己的身世,薛楚萧会不会相信?
陶夭夭没有时间想太多,脚步声已经进了山洞,她便小心地屏住了呼吸。
火把的亮光照进了山洞,脚步声也进了山洞,停在了那块大石头跟前。
陶夭夭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被人发现。
她也不敢露头,只能凭声音分辨外面发生的事。
“这大石头下面,就是连接采石场和账房的密道?”薛楚萧的声音响起,带着惯有的阴沉。
“是的薛大人,您不是想要他们都死在下面吗?入口咱们已经炸塌了,只要再将出口炸塌,他们就算不死,也会被困死在下面!”是楚青谄媚的声音。
薛楚萧冷哼一声:“你知道什么?父亲的意思,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看不到他们两个的尸体,我是不会回去的!”
“大人!那人假冒二殿下,已经犯下了杀头的罪名,小人身边的很多手下都亲眼看到他进了采石场,不会错的!您就下令炸了!”还是楚青的声音。
“混蛋!”薛楚萧忽然怒喝了一声,紧接着便是“噗通”一个声响,像是有人摔在了地上。
“炸了炸了!父亲谋划了这么久的大业,就让你们说炸就炸了!你让我回去怎么跟父亲交代!你们这些人,一个也别想跑,统统偿命去!”
薛楚萧怒不可遏地怒吼道,整个山洞里都是他愤怒的回音。
“薛大人息怒!”刘龙的声音慢条斯理地响起,“您手里没有相爷的密令,小人们手中却有,相爷已经说了,若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他让我们弃车保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