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值春日,有幸挺过了冬日,但老人最怕这时候啊!”</p>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莫不成魏征也如那侯君集一样,被李二给钓住了?</p>
可仔细想了想,颜白又觉得不该。</p>
魏征是传国爵位,他是郑国公,只要子孙不作死,世世代代都是郑国公。</p>
而且,衡山公主都许配给了魏徵的长子魏叔玉,按理来说不该啊!</p>
颜白虽然心有疑惑,但此刻不是琢磨这个事的时候。</p>
扶着老先生进了衙署,贴心的铺好软垫,伺候他坐好,然后倒茶。</p>
因走路而躁动的气血慢慢平息下来。</p>
令狐德棻喝了一口茶,双手搭在膝前,腰板挺得笔直。</p>
然后看着颜白认真道:“墨色,还没散衙,本已坏了规矩,不耽误时间,我就倚老卖老直言了!”</p>
颜白最怕就是这种坐姿,赶紧端坐:“先生请说!”</p>
令狐德棻说道:“楼观学和国子学合并一事是我先前莽撞了。</p>
两个学府,就像是两个家庭,本来走的路就不同。</p>
强行糅合一起,不妥,是我莽撞了!”</p>
“陛下也跟我说了,你的意见我听了,你写给陛下的万言书我也看了,不得不说是好主意,好法子。”</p>
颜白惭愧的笑了笑:“先生谬赞,小子羞愧!”</p>
令狐德棻摆摆手,继续道:</p>
“国子学最差的就是教书育人的环境,官宦子弟,势力交错,就算是先生,陷在里面也很难保持一个初心。</p>
我就直说了,我老了,力不从心,也该退下去了。</p>
可国子学我是真的放心不下,我是看着它从废墟而起,才有了如今的模样。</p>
不忍就此荒废!”</p>
“所以,我和陛下商议了,也赞同了你的法子。”</p>
令狐德棻看着颜白:“所以,墨色,我想让你去担任国子学大祭酒一职!”</p>
颜白闻言惊得站起身,连忙道:</p>
“我这写字都有错字的怎么敢担任要职?</p>
先生莫要开玩笑,小子不成的,不成的,我的学问达不到。”</p>
令狐德棻看着颜白郑重道:</p>
“你看我是在跟你开玩笑么?</p>
我这些日子和国子学诸位先生一共挑出了三十人,但这三十多人里面就你最合适。</p>
不光是我这样认为,国子学一百多位先生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有你才是最合适的。</p>
学问,做人,家世,都像是早已注定的!”</p>
“先生没有问过学子的意见么?”</p>
“问过了!”</p>
“他们也同意?”</p>
“他们虽然都很喜欢你,喜欢你的文武双全,但他们都不喜欢你去管着他们!”</p>
颜白松了口气:“如此就好,如此就好!”</p>
令狐德棻先生笑道:“他们越是不喜欢你,也就代表着我选的人是最正确的!”</p>
说罢,令狐先生站起身来看着颜白道:</p>
“墨色,我老了,说不定明日就不在了,在这难得的相聚,我送你一句话。</p>
墨色,做人,心要正,意要坚,头抬望明月,胸挺起山川,腰如剑,正气生,一力贯之,可为之圣人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