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参与绑架的人联系不上严老头，会不会马上过来。</p>
她知道她应该马上将他移到隐蔽又能避雨的位置。</p>
可是她应该怎么做？</p>
不论她用多大的力气，都没有办法挪得动。</p>
为什么她这么没用……</p>
“烟儿，听话，你这样救不了我……”</p>
苏烟抱着他的头，溃堤一般的痛哭，“你在这里，会死的……你答应过我，不会死的……”</p>
她一旦将他留在这里，随时都可能有绑匪回来，一眼就能发现他。</p>
她做不到。</p>
真的做不到。</p>
她唯一能做的，就只能等在这里，等骆冰找来。</p>
“穆北沉你醒醒，不要闭上眼睛。你醒醒，等我，等我一下……”</p>
她手擦了一下脸上的雨水，轻轻将他放下，“我马上回来，你等我一下。”</p>
苏烟飞快的跑回到那个屋子里。</p>
那两具尸体都是中枪，她猜测是穆北沉将挟持他的人手里那把枪夺下来。</p>
她马上将地上的两把枪收走，又重新回到暴雨中。</p>
“穆北沉你看，我把枪拿过来了。”她忍着哭，重新抱起他，“如果等会儿有人来，我就开枪。可是我不会，我不会用枪，你教我！”</p>
其实她会，基础的枪支使用她成年之前就学过。</p>
可她判断不出他的伤势，不敢让他睡过去。</p>
“你不教我，我也会死的……”</p>
穆北沉抬不起手，失血过多的脸上，睁开眼睛已经是他的极限。</p>
甚至意识都在跟着慢慢涣散。</p>
“你不会死……”他低声，微眯着眸子，看着深夜暴露里绝望到崩溃的女人，执拗得听不进去任何劝告。</p>
她现在没什么理智。</p>
刚恢复记忆，大概连思维都是混乱的。</p>
他怎么说，她也不会走。</p>
男人声音轻微缓慢，“那你答应我，如果有人过来，你先躲起来……烟儿，你的手在抖，拿不住枪的。等会儿你躲起来……”</p>
“好……”她点头，“我躲。你现在能站起来吗？北沉你试试行不行？你试试能能站起来……”</p>
穆北沉在她准备再度将自己拖起来时，手指很轻的在她手上点了下。</p>
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她也没有办法将他再转移位置。</p>
“别浪费力气……”他喃喃低声。</p>
枪伤的疼在最初的麻痹之后，逐渐的加重。</p>
雨落到身上也越来越冷。</p>
但他心里却慢慢升起一种自虐般的畅快。</p>
似乎从来没有这一刻的满足。</p>
因为他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她不想让他死。</p>
他睁着眼，听着她似乎不断在说话，他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p>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轻声打断她，“烟儿……”</p>
“什么？你说，我听着。”</p>
“小龙，不是我杀的。”</p>
清晰低沉的几个字，让她的声音戛然而止。</p>
那种满腔的情绪都凝固在了胸腔中。</p>
苏烟没有说话，慢慢低下头。</p>
穆北沉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睛已经闭上，薄唇仍在轻微的一张一合，“他不是我杀的。”</p>
苏烟怔怔的听着。</p>
小龙……</p>
那就是她之前要找他质问的。</p>
“我没有想让他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