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绾没有再退让，拿起黑子，规规矩矩摆在左上角星位，一个很寻常的开局。</p>
“执棋的姿势还标准。”秦建云见状，多了几分满意，随手应了一子。</p>
秦绾微微垂下眼睛，掩去了眸中的冷光。</p>
黑白棋子交错，在棋盘上渐渐拉开了战局。</p>
“啪！”一滴汗落在桌面上。</p>
秦建云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棋盘。</p>
黑子这一子下去，几乎将他所有的退路都堵死，深入腹地的白龙顿时变成孤军奋战，原本散乱的黑子反倒是乱中有序，结成了一张绵密的包围网，把整个战场分割得支离破碎。</p>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布的局……</p>
“爹爹？”秦绾歪着头，轻轻叫了一声。</p>
“啊。”秦建云惊醒过来，猛地抬头，盯着她道，“谁教你下的棋？”</p>
“没人教。”秦绾摇了摇头，“就是知道规则，然后自己跟自己下。”</p>
“为什么？”秦建云问道。</p>
“以前刘太医说，下棋能静心，对我的病有好处。”秦绾轻声答道。</p>
秦建云一愣，恍惚想起很多年以前，他对秦绾的病还心存希望的时候，每次刘太医诊脉，他都会陪在一边，好像是听过这话，之后还特地找了本棋谱送去，只是听张氏说，秦绾把棋谱撕了。</p>
“爹，我下得不好吗？”秦绾问道。</p>
“……”秦建云无言，许久道，“再来一局。”</p>
“是。”秦绾也不计较这一局的输赢，自己动手把棋子归位。</p>
“你说老爷和大小姐在书房呆了一上午，连午膳都吩咐拿进去？”张氏看着饭桌上空了的两个位置，压抑不住脸上的怒气。</p>
“是。”传话的丫鬟战战兢兢地答道。</p>
“他们在书房干什么？”张氏咬牙切齿。那个地方，连珍儿都进不去，她也是夜半去送过几回汤，很快就被赶出来，凭什么那个死丫头居然可以在里面呆这么久，连老爷自己规定的全家聚餐的规矩都破了！</p>
“好像……是在下棋。”瞎换道。</p>
“下棋？”张氏更加不可思议了。</p>
她是知道自家老爷爱棋，所以让自己的儿女都在这上面下过苦功，秦建云高兴时也会指导他们一两局，可也从来没有一下就是一上午还不完的。</p>
“娘……”秦珍按着她的手安抚。</p>
“算了，我们先吃饭吧。”张氏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p>
“想必是姐姐很有下棋的天赋吧？”秦珍微笑道。</p>
“哼！”张氏张了张口，还是把话咽了回去。</p>
天赋？一个从未受过教育活到十九岁的女孩子，会下什么棋，果然还是因为那张脸吧！</p>
清河，你就算死了十八年，还要让你生的孽种来折腾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