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瞥了一眼，倒是认定了之前想的“逃婚离家出走投奔心上人”的想法没错，虽然庆幸当初秦绾没事的话，镖局的人也应该活着，不由得松了口气，随后开始考虑怎么不动声色地让秦绾离开宛城。</p>
“夫人还没说怎么会在这里呢。”秦绾好奇道，“那天晚上……咦？”</p>
“慎言。”魏氏压低了声音道。</p>
“有人看着你们？”秦绾问道。</p>
“……嗯。”许久，魏氏才应了一声，随即急促道，“总之，听我的，赶紧离开宛城。”</p>
“那你？”秦绾看看她，又看看沉默了许多的严雪，不，应该是言雪。</p>
“我们不会有事的，要杀人早就杀了。”魏氏安慰道。</p>
“好吧，我知道了。”秦绾乖乖地点头，回到李暄身边。</p>
“左边角落开始数第二桌，窗口最后一桌，大门右侧那桌。”李暄不等她开口便说道。</p>
“嗯。”秦绾没去特别看他指出的人，乖巧地坐在他身边玩着自己腰间的配饰。</p>
“大门口那桌本来有人想动手，但被北面座位的人压了下去，疑似首领。”李暄说着，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有耳洞，是女扮男装。”</p>
“观察得真仔细。”秦绾忍不住笑了。</p>
“我本来也是做这个的。”李暄一脸的理所当然。</p>
秦绾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到李暄，他就是在暗查祁展天的事而被追杀，想来这些年他没少替皇帝干那些暗地里的勾当，不由得有些为这个男人心疼。</p>
就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如何？还不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老宁王明明是救驾身亡，功莫大焉。可加恩给自己儿子的荣华富贵，或许还不如在偏远的宁城做个自在闲王来得痛快。</p>
“你打算怎么办？”李暄示意了一下。</p>
却见魏氏母女已经吃完了饭，再坐下去显然不合适了。</p>
“是问你怎么办吧？”秦绾惊诧地看着他，“我和她们不过一面之缘，又没有救人的义务，倒是你——你不是说可能是言家人吗？为了你的手下你也得救吧？”</p>
“我的事，难道不是你的事？”李暄反问道。</p>
秦绾无言，好吧，他说得太有道理了。</p>
“所以，怎么办？”李暄问道。</p>
“这种事你都要我想办法？”秦绾道。</p>
“我亲自出手救人，恩太重。”李暄解释道，“你出手，刚刚好，还能让言家欠你的人情。”</p>
“那真是谢谢了。”秦绾翻了个白眼。</p>
言家的人情当然是好东西，但其实秦绾不太想要。言家的嫡系和分支关系再差，可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言字，终归是血脉至亲，自己人闹闹就罢了，死在外人手里，就算做个样子给世人看看也得报仇吧？她可是亲手抄了言家，气死了言绝英的，万一哪天她是欧阳慧的事暴露了，而那时她和言家关系太好的话，让夹在中间的李暄如何处置？</p>
然而，李暄总是一片好心对她，拒绝也太伤人心。</p>
秦绾叹了口气，默默地把之前被李暄指出的人都记了下来。</p>
“两位，这边请。”收拾好空桌子的店小二已经迎了过来。</p>
“先吃饭。”李暄道。</p>
因为有事，这回两人并没有点上一桌子的菜，只是要了安然居的招牌清蒸鳜鱼，然后配了两个清淡的素菜和一碗香菇鸡汤。</p>
都是晚饭了，清淡点好消化，一会儿正好再去活动活动筋骨消消食。</p>
清蒸鳜鱼味道鲜美，小菜也不错，如果没有遇见魏氏，秦绾还是挺满意的。</p>
等他们吃饱喝足，走出安然居大门时，一身便服的侍卫统领执剑已经站在门口等候，看到秦绾笑得一脸尴尬。</p>
“找到了？”李暄问道。</p>
“嗯。”执剑立即跟上，挠了挠头，有些不解地道，“说是找到，其实也不太恰当，那些人根本就没有隐藏行踪的意思，反而特别高调，好像生怕别人找不到他们似的。”</p>
“看得出来。”李暄一脸的不出我所料的表情，“看他们让魏氏坐在安然居中间就知道，他们大约是想利用魏氏做诱饵，引什么人来上钩。刚刚按兵不动，也是因为紫曦不是他们要找的人，能忍则忍。”</p>
“王爷英明。”执剑敬佩道，“属下确实发现那些人周围有不少人在监视，只是手法太过粗陋不堪，想必那些人也是知道的。”</p>
“魏氏母女能钓出来的，也是言家人吧？”秦绾道。</p>
“要说在这里钓言家人，也就只有一个了。”李暄沉声道。</p>
言凤卿。</p>
秦绾张了张嘴，把到了口边的名字咽了回去，又道：“之前拦截魏氏的人明显是来自军中的，你有什么头绪吗？”</p>
“不好说。”李暄摇了摇头，“也不能说一定是正规军，藩王的亲兵，甚至来自他国都有可能。”</p>
“有件事，不知道能不能问。”秦绾踌躇道。</p>
“你是想问言凤卿在洞仙湖干什么，还是想问，我在宁州干什么？”李暄了然。</p>
“都想，所以，能说多少便是多少吧。”秦绾干脆道。</p>
“对你，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你原本知道得也不少了。”李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道，“原本没想过你从宁州走，所以也没告诉过你宁州的事，幸好你也没惹出什么大麻烦来。”</p>
“比如灭掉几个水寨，当个水大王玩玩？没那时间。”秦绾一脸遗憾道。</p>
“你还真想？”李暄瞪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