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女人僵硬地转过脑袋，看了好半晌，才嘶哑着声音开口道，“秦大小姐？”</p>
“阿九。”秦绾走到她面前，步履优雅，“这才不过短短几个月功夫，怎么就落魄成这般模样了呢？”</p>
“你怎么、会……认识我？”女人震惊道。她在京城潜伏多年，做的原本就是情报工作，认识秦绾不奇怪，可秦绾怎么可能认识她？</p>
安国侯府的疯女大小姐，甚至她出现在这个地方都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p>
“慕容九，你靠背叛欧阳慧得到了李钰的宠信，如今的下场你可还满意？”秦绾很平静地问道。</p>
“殿下是喜欢我的！”慕容九怒道。</p>
“喜欢到送你来死？”秦绾好笑道。</p>
李钰明知道欧阳慧残留的下属人人恨不得咬死慕容九，真想保她，就该把人放在京城，偏生让她出来，简直就差没直说：别来找本殿下报仇，这人送给你们出气了。</p>
“胡说，那是小人挑拨！”慕容九咬牙切齿道。</p>
“别傻了。”秦绾眼中含着一丝悲悯，“李钰要江家的势力成事，为了江涟漪，他连欧阳慧都说杀就杀了，何况是你。要不然，你真以为凭你几句挑拨，李钰就会对欧阳慧动手？”</p>
“……”慕容九狠狠地瞪着她，却没说话。</p>
“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到这个下场吗？”秦绾微笑，看她想说话的样子，又打断道，“别说什么小人挑拨陷害，只因为，你是一个背叛者。”</p>
“我绝不会背叛殿下。”慕容九嘶吼着，眼中闪着迷恋的光芒。</p>
“那又如何？”秦绾一挑眉，“你说，人家就信？世人只看见你背叛欧阳慧。而一个背叛者，是不会被人所信任的，你能为爱情背叛欧阳慧，他日也能因爱生恨背叛李钰，背叛……哪需要那么多理由呢。”</p>
慕容九盯着她，空气中只传来她用力的喘气声。</p>
“姑娘，她怎么处置？”陆熔问道。</p>
“你们没一刀砍死她也算难得。”秦绾有些纳闷。要说这些人连端王都敢不计生死去行刺了，总不至于对于慕容九这个罪魁祸首还心存怜悯？</p>
“一刀砍死她便宜她了！”旁边一人愤愤地插口。</p>
“那你们打算怎么弄？”秦绾奇道。</p>
“毕竟是个女人，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所以打算饿死她。”陆熔道。</p>
“呵呵。”秦绾笑了。</p>
其实，饿死听着简单，却是个很残酷的刑罚，不过陆熔显然没有意识到。</p>
“姑娘觉得呢？”陆熔问道。</p>
“嗯……”秦绾想了想道，“挺好的。”</p>
“秦绾，没想到你之前一直装疯卖傻！”慕容九凄厉地喊道。</p>
“我可没有欧阳慧的好心肠。”秦绾一声冷笑，转头道，“干等她饿死太耗时间了，我有个法子。”</p>
“姑娘请说。”陆熔很虚心地求教。</p>
“划花她的脸，割掉她的舌头，废掉她的武功，打断她……嗯，一只手一只脚好了，然后就别管她了。”秦绾说一句，慕容九眼里的恐惧就深一分。</p>
“那样……不至于会死吧？”有人疑惑道。</p>
“要么乞讨，要么饿死，随便她。”秦绾道。</p>
“照办。”陆熔吩咐了一句，也不由得感叹，果然女人心都够毒，至少他就想不出这种主意来。</p>
高高在上的九姑娘，没有容貌，没有声音，没有武功，没有势力，还弄成个残疾——除了乞讨，连卖到最低贱的窑子里都没人要了。还真是，要么乞讨，要么饿死。</p>
就不知道慕容九会怎么选择了。是忍辱偷生，毫无希望地活着，还是……一死了之？</p>
秦绾勾起一丝淡然的笑意。</p>
至少她觉得，慕容九没有那个勇气寻死。她能喊着“有种你杀了我”也不后悔，但却绝对没胆量亲自动手结束自己的生命。</p>
“秦绾，你不得好死！”慕容九大叫着被人拖了下去，很快，远远就传来凄厉的惨叫声。</p>
“秦绾早就不得好死了。”秦绾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p>
不得好死？原来的那个秦绾早就被张氏折腾死了，还真应了不得好死四个字。</p>
“姑娘不让我们去行刺，是否有别的主意？”陆熔问道。</p>
“嗯。”看到慕容九，秦绾基本上已经能够信任陆熔，当即从怀里取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递给他，沉声道，“先收拢人手，想安静生活的，给与遣散费，不要留难。想要报仇的——你们去宁州，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暂时蛰伏。”</p>
“我明白。”陆熔接过银票，眼眶不由得有些湿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