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神医,那个……我是……”萧慕蓝勉强换上一张夸张的笑脸,就想挽回点印象分。</p>
“本公子知道你是垃圾。”苏青崖不耐烦地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p>
“……”萧慕蓝的脸青青白白的,倒真像是塞了一嘴垃圾吐不出来的憋屈。</p>
“哈哈……”萧无痕笑得毫无形象。</p>
萧家的几个公子一个比一个眼高于顶,要说秦绾的讥讽还只是让萧慕蓝愤怒,但苏青崖的那种浑然天成的“我就是俯视你”的气势,更让萧慕蓝吐血。</p>
秦绾一挑眉,隔空一掌就直接把人打了出去。</p>
“轰~”一声巨响伴随着杯碗瓢盆碎裂的脆响,谁都知道萧三公子是直接从扶栏处摔下去,一直掉到一楼大堂了,就不知道是哪一桌倒霉,遇见天降飞人了。</p>
掌柜继续致歉,并且免了单,这才退去,小心地关好了门。</p>
“这谁?”苏青崖道。</p>
“萧无痕,朋友。”秦绾笑道。</p>
“又姓萧?”苏青崖皱眉。</p>
“很抱歉我姓萧啊。”萧无痕终于坐直了身子,一摊手,无奈道,“虽然我也觉得挺丢脸的。”</p>
“呵。”苏青崖一声冷笑,目光从他脸上掠过,却是眉头微动,轻轻地“咦”了一声。</p>
“怎么了?”秦绾一怔。</p>
“不急。”苏青崖顿了顿,回头道,“先签字。”</p>
旁边那个被忽略的中年人赶紧走过来,也不敢坐下,点头哈腰地道:“姑娘要不要去瞧瞧?那宅子幽静,精致,最主要是那条街上都是王府侯府……”</p>
“不必了。”秦绾挥手打断,要过契约来,扫了一眼见没问题,就按了手印,顺手从怀里抽了一张银票丢给他,直接道,“你可以走了,办好过户,把房契送到醉白楼交给掌柜就行。”</p>
“啊?是。”那中年人干了一辈子的中介,还没见过买房子这般爽快的人,愣了一下,赶紧拿着银票和其中一份契约书走了。</p>
“你要买宅子?”萧无痕奇道。</p>
“苏青崖要住一阵子,不太方便住我那里。”秦绾解释了一句。没有说的是,她自己也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搬出去住不显示,宁王府也不安全,买个宅子是最方便的了。</p>
当然,若是李暄愿意,自然可以让宁王府像是铁桶一般毫无破绽,但是为了安皇帝的心,他必须留下一些眼线探子,这就导致了在王府里做事也同样束手束脚。</p>
“对了,刚才你看出什么了?”秦绾又转过头问道。</p>
“手。”苏青崖道。</p>
“啊?”萧无痕一愣,没反应过来。</p>
秦绾闻言,脸色微微一沉,直接拽了他的手放在桌上。</p>
“我……觉得身体挺好的。”萧无痕这才恍悟过来是要把脉,不由得小声嘀咕了一句。</p>
“你知不知道苏青崖在楚京出诊一次,要价十万两黄金?”秦绾冷笑。</p>
“啊?”萧无痕张大了嘴,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这个……把自己卖十几次,也不够塞牙缝吧?</p>
“荼蘼。”苏青崖没理会他们说笑,放开手,凝重地说了一句。</p>
“那是什么?”秦绾疑惑道。</p>
“毒。”苏青崖看了她一眼,又补充道,“慢性毒,至少有二十多年了。”</p>
“二十多年?”秦绾惊讶道。</p>
萧无痕今年也不过才二十八岁,那岂不是说,他很小的时候就被人在下毒,而且一直下到了如今?</p>
“荼蘼……是毒的名字?我记得那是一种花。”萧无痕疑惑道。</p>
“开到荼蘼花事了,尘烟过,知多少?”秦绾缓缓地道,“荼蘼是春天最后一种花,开过之后,便无后路。”</p>
“荼蘼这种毒,是百年前医宗一位女前辈发明,用来惩治夫君宠妾生下的女儿的。”苏青崖的表情也很凝重,“它并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损害,甚至如果中毒的是女子,反而能让容貌更加娇媚动人。这种毒下毒的手法非常繁琐,时间又极长,可对人造成的后果却只有一个,那就是无后。不是血海深仇,不会有人用至少十几年时间来害一个人的。”</p>
“你说,至少十几年?”秦绾疑惑道,“不下足十几年,就不会有效吗?”</p>
“荼蘼要从幼童时期开始服食,一直下到……失去童子之身的那一天。”苏青崖当中停顿了一下才道。</p>
秦绾愣了愣,目光移到萧无痕脸上,一脸看珍稀动物般的惊奇。</p>
“看什么看!”萧无痕脸皮再厚也禁不起她这种眼光盯着瞧,脸上也诡异地红了。</p>
“只是没想到罢了,萧大公子夜夜醉醒青楼,原来还真的是单纯地在睡觉?”秦绾奇道。</p>
“不可以吗?”萧无痕怒视她。</p>
“可以。”秦绾忍着笑点点头,又道,“亦晨回来,本小姐一定好好和他交流一下这桩趣事。”</p>
“……”萧无痕顿时黑了脸。</p>
“你们要关心的难道不是毒吗?”苏青崖无语。</p>
“不是有你吗?”秦绾一脸的理所当然。</p>
“大不了就是无后嘛。”萧无痕挥挥手,表示不在意。</p>
反正……连个愿意嫁给他的女人都找不出来,孩子?那是什么玩意儿。</p>
“他身上的荼蘼虽然没有完成最后一步转化,但是……人家顶多也就十五六年,他攒了二十多年的毒,我没把握弄干净。”苏青崖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