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脑子的武夫。“秦绾想了想，加了个修饰词。</p>
”……“南宫廉泄气，在马背上抓起葫芦灌了一口酒，郁闷道，”是是是，我没脑子，那么，麻烦有脑子的大小姐告诉我，要怎么杀？“</p>
”反正不会是用剑杀。“秦绾一耸肩。</p>
”哦？“南宫廉忽然有种很不详的预感。</p>
”你说，要是我一把迷药下去把人都放翻了，再慢慢杀，你觉得怎么样？“秦绾问道。</p>
”迷药这东西，还是有很多人有防范手段的，想把人都放倒不可能。“南宫廉摇头，倒是没指责她手段卑鄙，只是说明了实行的困难。</p>
”苏青崖出品，质量保证。“秦绾一脸诚恳地道。</p>
”……“南宫廉无语，只想着怎么忘了这丫头连绝版的醉清风都弄得到手，跟苏青崖的关系那不是一般的好，迷药这东西……真不好说啊，半晌，他才接了一句，”那你至少需要一个他们所有人集中在一起的机会。“</p>
”嗯，这是个问题。“秦绾摸了摸鼻子。</p>
”我说，你为什么这么帮着李暄？“南宫廉又道。</p>
秦绾淡淡一哂，情知这才是他真正想问的问题，唇角上扬，划过一抹浅笑。</p>
”因为你是东华安国侯之女？“南宫廉问道。这也正是他想不通的地方，师祖怎么会收了一个东华的重臣之女做衣钵传人，还将她定为无名阁的继承人？</p>
多少年来，圣山对大陆四国一直不偏不倚，可如今，若是秦绾的身份曝光，只怕圣山内部就要先爆发一场内乱，师祖……应该不会没有想到这一点的。</p>
”你难道不知道星宗的预言？“秦绾诧异道，”只有大陆四国互相掣肘，圣山才会保持独立特殊的地位，一旦这个平衡被打破，圣山……要么消亡，要么归附一方，没有第三条路。</p>
“所以，为什么是东华？”南宫廉耐心问道，“师祖……这么早就看好东华吗？”</p>
墨临渊收秦绾为徒是什么时候？五年前？十年前？十五年前？那个时候，连星宗的预言都没有出世。</p>
不得不说，南宫廉会这么想，真是一个非常美丽的误会。</p>
虽然墨临渊认为欧阳慧应该是东华人，但收这个徒弟的时候，还真没有把这个无名阁押注在东华上的打算。</p>
“为什么不能是东华？”秦绾一挑眉，反问道，“还是说，你更看好别国？”</p>
“我是北燕人。”南宫廉沉默了一下才道。</p>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秦绾怔了怔。</p>
圣山容纳天下，从来不问国籍，而南宫廉号称天下第一，其实在东华行走的时间更长，秦绾也没料到他居然是北燕人。</p>
“我以为，北燕人一定看苏青崖和我师姐欧阳慧特别不顺眼。”顿了顿，她又说道。</p>
“我是江湖中人，和朝廷没有关系。”南宫廉解释了一句，又道，“留城候那人……好吧，其实他被弄死了，还挺大快人心的。”</p>
“那，如果东华和北燕开战，你会帮助北燕吗？”秦绾问道。</p>
“不知道。”南宫廉摇了摇头，神色间有些迷茫。</p>
秦绾微微皱眉，也是被他提醒了，才想起这个问题。</p>
从前的圣山海纳百川，兼容天下，别说大陆四国，就连海外的化外之民都有，可若是有一天圣山必须做出抉择的时候，这些人……怕是都会偏向自己的祖国？</p>
别的不说，就算是苏青崖，传说中他与唐少陵交情莫逆，甚至与西秦太子都关系不错，等到开战的时候，故友相对，或许还会有同门相残，圣山……就真的不存在了吧。</p>
不过，那也是以后的事了。</p>
“你就是想说这个？”秦绾问道。</p>
“其实，天下大势什么的，毕竟遥远了些。”南宫廉叹了口气，又道，“只是，皇族中人无情无义，你师姐不是已经见识过了吗？”</p>
“他和李钰怎么能一样？”秦绾不以为然道。</p>
“哪里不一样？”南宫廉反问道。</p>
“他说过，不能接受我站在他身边的人才他不需要。”秦绾知道南宫廉的好意，但她和李暄的纠葛，却也不需要特别解释。</p>
“行行，以后若是有问题，大不了我替你杀了他，怎么说你都是我的小师叔。”南宫廉说着，又灌了一口酒。</p>
“那就不劳烦师侄了。”秦绾哼道，“我自己会杀。”</p>
南宫廉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p>
“小姐。”后面的荆蓝叫了一声。</p>
“嗯？”秦绾一提马缰，减慢了速度。</p>
“王爷的飞鸽传信。”荆蓝赶上来，递上一根铜管。</p>
秦绾拆开信件扫了一眼，又看看天色，断然道，“今晚不投宿了，直接赶往木兰渡。”</p>
“木兰渡？”南宫廉惊讶道。</p>
他也是走惯了江湖的，对于地名自然不陌生，木兰渡是襄河下游的一处渡口，地势空旷，有一片长达十余里的滩涂，遍布白色石头，又叫白石滩。但是，这个时候，位于下游的木兰渡肯定是被冲毁了的。</p>
“庄别离和武林盟发起武林大会，召集江湖同道，说是……诛杀贪官，为民请命。”秦绾手一捏，将纸条捏成碎片，迎风洒落一路。</p>
“就他还为民请命？”因为马速放慢，顾家兄妹也跟了上来，听到这句话，心直口快的顾星霜就忍不住说了一句。</p>
顾宁脸上却是火辣辣的一片滚烫。实在是……当日在古县之外，那些乱军蛊惑江湖高手打开城门，用的口号也正是“诛杀贪官，为民请命”八个字。</p>
“我们怎么办？”南宫廉的脸色也阴沉下来。</p>
“当然是去参加武林大会了！”秦绾理所当然道，“刚才不是还在说，怎么让那些人聚在一起是个难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