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本小姐本来是可以不来的，好好呆在遏云城，喝喝茶，溜溜鸟，等云州事毕就回家，可就是有你们……”秦绾“哼哼”两声，很不满地道，“你们的存在，给本小姐添了多少麻烦？”</p>
“就因为这个？”蒲苍元目瞪口呆。</p>
“不够？”秦绾挑了挑眉。</p>
“你……”蒲苍元气结。</p>
当然不够！谁会因为这点事就要杀人？何况说到底他们聚集在这里关她什么事？然而，秦绾那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简直比他们这些要被杀的人都有底气，反而让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p>
责骂她手段卑鄙？刚刚已经骂过了，似乎没用。痛斥她滥杀无辜？嗯，这个可以有，但是……秦姑娘发自内心地认为他们不无辜！</p>
“后面！”顾宁忽然一声急呼。</p>
秦绾头也不回，阴阳扇合拢，一根扇骨从自己腋下对着后方射出。</p>
“啊~”偷袭的书生一声惨叫，被扇骨透胸而过，显然是不活了。</p>
就算没有顾宁的提醒，秦绾也早有准备，毕竟这些人内力大减之下，连偷袭起码的落地无声都做不到了。</p>
“说话吸引本小姐的注意力，再让人绕到后面偷袭？手段太低劣了吧。”秦绾笑道。</p>
蒲苍元的脸色很难看，那人的偷袭真的不是他的主意，只是说出来，对方肯定是不信的。</p>
“那么，就轮到我了。”秦绾“唰”的一下张开了扇面。</p>
十五根扇骨，十二条人命。</p>
能躲过去的，只有蒲苍元和雄娘子夫妻。</p>
“你……欧阳慧是你什么人？”蒲苍元颤声道。</p>
“这个么，就与阁下无关了。”秦绾转眼间杀了十余人，脸上的神色却依旧一片淡然。</p>
荆蓝也很淡定，正忙着从尸体里一根根地把扇骨抽出来，再把上面沾染的血迹擦拭干净。</p>
蒲苍元的脚步慢慢地往后退，但想起体内的毒，又迟疑了。</p>
“当~”却是雄娘子手里的刀掉在了地上，整个人都跌坐在地。</p>
“夫君！”雌郎君赶紧上去扶他。</p>
“要怎么样你才能不杀我？”雄娘子问道。</p>
这话一出，别说是顾宁和顾星霜了，就连蒲苍元都一脸的鄙夷。虽说是生死关头，蒲苍元也在一力求生，但是……跪地求饶这种方法，还没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p>
江湖人，江湖死。要是连尊严都丢到别人脚下任人踩了，就算活下来还有什么意思。</p>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有他的气节。或者，是因为蒲苍元已经过了天命之年，而雄娘子才不到而立，还没看够这大好的世界，还有更多的遗憾，都比所谓的气节重要。</p>
秦绾看着他，忽然笑了出来，微微一笑道：“你们夫妻，只能活一个。放心，本小姐绝对说话算话。”</p>
几人都是一愣，然而，就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雄娘子迅速捡起地上的刀，转身就是一刀。</p>
“夫……君？”雌郎君低头看看自己胸前直没入柄的刀，临死时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或者，就算在这一刻，她也不相信，雄娘子竟然真的为了自己能活命就杀了她，而且连犹豫一下都没有。</p>
“别怪我，我不杀你，就是你杀我了，我只是……先下手为强！”雄娘子低声说了一句，却避开了她的目光。</p>
雌郎君一眨眼，眼角处流下一行清泪，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来。</p>
她想说，我绝对不会杀了你，我们夫妻一体，生同裘，死同穴，来世再续前缘。</p>
然而，她终究还是默默地闭上了眼睛，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p>
没有意义了，说出来，也只是个笑话罢了。</p>
连秦绾都被雄娘子的果决愣了愣。她看出了这个男人心狠手辣，能为了活命不择手段，但是……本以为他至少会挣扎一下的。</p>
“她死了，我可以活了吧？”雄娘子丢下手里的刀和尸体，一脸的企盼。</p>
“姐姐！”顾星霜忍不住叫了一声。这种人……百死不足惜，还不如雌郎君呢！</p>
“好吧，本小姐……说话算话。”秦绾莞尔，回头用眼神按下顾星霜，给了一个肯定的回答。</p>
雄娘子闻言，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得回了性命，却更有些茫然了。</p>
他和雌郎君是同门师兄妹，自幼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才练成了需要心灵相通的鸳鸯刀，要说感情，那自然是深厚的。然而，再深厚的感情，也及不上自己的性命重要！</p>
师妹，抱歉了，你这么爱我，想必……也是愿意牺牲自己让我活下去的，是吧？</p>
“无耻！”连蒲苍元都没忍住骂了一句。</p>
“那么，阁下试试不无耻的活命之法？”秦绾建议道。</p>
“妖女！要杀便杀，休得多言！”蒲苍元也怒了。</p>
看这女子的行事，根本就没打算放他们一马，何必自取其辱？像雄娘子那样摇尾乞怜的话，真不如死了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