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秦绾身后的荆蓝自然不乐意，却被秦绾笑吟吟地按下了：“世子今天心情不好，就别太苛责了，毕竟……每个月总会有几天的。”</p>
“噗——”旁边听到她这句话的人都没忍住笑喷出来。</p>
前面的夏泽天自然也没漏下这句话，脚下一个踉跄，回过头来，杀气腾腾地瞪了她一眼。</p>
“世子，一路走好。”秦绾诚恳道。</p>
“哈哈……”顿时，众人笑得更厉害。</p>
夏泽天忍不住磨了磨牙，但他很清楚，要说斗嘴，整个西秦使节团绑一块儿也不会是秦绾一个人的对手，只能忍了。</p>
“走吧。”秦绾这才施施然地走进去。</p>
“郡主，这边请。”立即有宫女上前为她引路。</p>
秦绾的座位直接被安排在了李暄身边，甚至比秦建云和长公主夫妇都要靠前一些，不过，倒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p>
一来，郡主是宁王的未婚妻，坐在一起也合适，二来，能进入内殿的人心里都门清。今天，虽说是为陛下贺寿的千秋节盛宴，但秦绾也能算是半个主角了。</p>
只是，很多人都还是在心里暗暗担心的。</p>
长乐郡主是很出色，可是……让她和西秦的战神比武，这个也未免太强人所难了吧？至于最近京城疯传的天下第一什么的，这些文人都是嗤之以鼻的。</p>
开什么玩笑？一个侯门千金能成为天下第一，当这里的武将都不存在么？</p>
这要是赢了自然是皆大欢喜，可万一要是输了……岂不是自灭威风？</p>
秦绾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和身边的李暄打了个招呼，随即轻声道：“别紧张。”</p>
她身后的顾宁顿时苦笑了，他一个平民百姓，直接进入皇宫，还距离皇帝这么近，怎么可能不紧张？</p>
对，这次跟着秦绾进宫的人，并不是朔夜，而是——荆蓝和顾宁！</p>
“我有预感，今天夏泽天挺倒霉的。”李暄淡淡地说道。</p>
“呵呵。”秦绾一声轻笑。</p>
她和夏泽天的座位刚好是隔着大殿对面对，倒是很方便观察。</p>
“就是他后面的那个脸上有道十字刀疤的男人，排名十二的独臂剑客许擎空。”顾宁低声道。</p>
“他明明没缺胳膊断腿的，为什么要叫独臂剑客？”荆蓝一脸的惊奇。</p>
不过，这也正是秦绾想问的。</p>
“不，他的左臂只有半截，下半部是假的。”顾宁道。</p>
再仔细一看，果然发现，许擎空左臂的衣袖似乎空荡了些，尤其那副手套也可以理解了。</p>
“他认识你？”秦绾想了想道。</p>
“应该不认识。”顾宁摇头道，“我认识他，只是因为他的外貌特征太好认了。”</p>
“嗯。”秦绾应了一声，又多看了许擎空一眼，才移开了目光。</p>
“这个人，应该会用毒。”李暄忽然道。</p>
“为什么？”顾宁不禁一愣。没听说过独臂剑客用毒啊？</p>
“他左臂的手套是鹿皮的，上面残留的暗青颜色，是长年累月接触毒素残留下来的。”李暄解释道。</p>
秦绾微微皱了皱眉，她倒是不怕毒，不过……</p>
“陛下驾到！皇后驾到！”就在这时，门口已经响起了内侍尖锐的通报声。</p>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p>
“平身。”皇帝心情很好地一挥手，和皇后在主位上坐下来。</p>
下首还摆了两张椅子，是给周贵妃和尹淑妃的。能够资格参加这场宴会的后宫嫔妃，也就只有她们了。皇帝在女色上并不是太有兴趣，整个后宫，高位嫔妃也不多。</p>
毕竟是千秋节盛宴，首先当然是祝寿。够资格在内殿的人，不管是皇室宗亲还是官员，都有当面送上礼物的资格，秦绾也从善如流地送了那方自己雕刻的印章，只刻了四个字：山河永靖。</p>
夏泽天代表西秦送上的是一尊一尺高、纯金打造的金佛，当然，不是空心的那种，最重要的是，那金佛的容貌，竟然就是皇帝的脸！</p>
很显然，皇帝对这份礼物也很是满意。</p>
酒过三巡，一曲完毕的时候，舞姬们鱼贯退场，大殿中央也空了出来。</p>
情知今晚的重头戏来了，众人交谈的声音也渐渐压低了，更多的目光就在夏泽天和秦绾两人身上打转。</p>
果然，夏泽天站起身，一拱手，正色道：“陛下，我西秦武风盛行，我身边这位朋友便是圣山所排高手榜上第十二位的许擎空，前日里听闻东华的长乐郡主便是高手榜榜首秦紫曦姑娘，见猎心喜，便想讨教几招，也算是为陛下献艺贺寿了。”</p>
他这话说得漂亮，更是将许擎空提升到了“朋友”的地位上，让他挑战秦绾的行为不会因为地位太过悬殊而被直接拒绝。</p>
“郡主以为如何啊？”皇帝笑着把问题直接推给了秦绾。</p>
一瞬间，秦绾身上就集中了殿内所有人的视线。</p>
要说最不安的显然是李钰和秦建云，他们都是不希望秦绾拒绝，可又担心她真的打不赢的，毕竟关心则乱。倒是跟着李钰一起来的虞清秋，虽然脸色苍白，形容憔悴，可唇边却带着笑意，一副毫不担心的模样。</p>
见识过秦绾的继承挑战，他很清楚，别说秦绾打得过，就算真打不过……没见在襄城时，真正天下第一的那个，南宫廉不也差点儿被她给玩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