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钰顿时变了脸。</p>
方少琪死了？谁杀的？如果方少琪死了，那外面诡异的寂静又是怎么回事？亲卫军不可能在首领被杀后还如此平静。</p>
至少，总该有个来报告的人吧！</p>
“下来。”秦绾道。</p>
“哦。”一条人影飞身而下，赫然是唐少陵。</p>
“怎么是你？顾宁呢？”秦绾皱眉。</p>
“是我你就这么嫌弃嘛？”唐少陵鼓着一张包子脸，整个人几乎都压在了她肩膀上。</p>
秦绾瞥了他一眼，给他一个“我就是嫌弃你”的眼神。</p>
苏青崖挑眉，忽然觉得有点诡异。</p>
秦绾……明明她是最不喜欢被人近身的了，尤其还是个不太熟悉的男人，可她居然没把唐少陵扔下去？这个唐少陵，该不会是李暄易容的吧！不对，这种变态怎么可能是哪个冰山面瘫王爷扮的！</p>
“原来，郡主是另有新欢了？”李钧只看了一眼方少琪的人头就不在意了。</p>
“对，我就是她的新欢，王爷你真有眼光。”唐少陵笑眯眯地点头道，“本来打算让你千刀万剐的，看在你眼光这么好的份上，换成五马分尸怎么样？”</p>
说着，他还抱着秦绾蹭了蹭。</p>
“你给我滚！”秦绾终于彻底黑了脸，一个肘击把人揍得弯下腰去，半天起不来。</p>
“我才不滚，我要保护绾绾！”唐少陵抱着肚子理直气壮道。</p>
“再叫我这么肉麻的称呼我再揍你啊！”秦绾怒道。</p>
“绾绾挺好听的呀。”唐少陵嘀咕道。</p>
“……”苏青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才几个时辰不见，全都性情大变了？至少，从秦绾身上，已经没有了那种对唐少陵的戒备。</p>
更加不客气，但却也是真正的亲近了。</p>
“别装疯卖傻！”李钰咬牙道，“秦绾，你做了什么？”</p>
“其实……我什么都没做来着。”秦绾一摊手，表示自己其实很无辜。</p>
“就算你派高手杀了方少琪，也不可能这么快平定猎宫。”李钰对自己的亲卫还是很信任的，何况，逼宫造反，绝对是死路一条，哪有人会投降呢。再加上倒戈的禁军，他兵力占上风，凌子霄就算是杀，也没杀那么快，更别提，布置在大殿外面的箭阵了。</p>
“所以说，我什么都没做啊。”秦绾叹了口气，怜悯地看着他，“早就跟你说过了，不要和自己控制不了的人做交易，那是与虎谋皮，不过，你从来没有听进去过。”</p>
“你……”李钰震住。</p>
倒不是秦绾说的这句话本身有什么问题，而是……这句话，是几年前欧阳慧对她说过的！当时他还很天真地想和李锴结盟对付李铭来着。秦绾……怎么会知道的，而且，还是用这种口吻说出来？</p>
“秦小姐，雍州军……是否在京城？”虞清秋忽然开口道。</p>
“不可能！雍州军要拖住宁王的禁军，怎么会在京城！”不等秦绾开口，李钰已经脱口而出。</p>
“如果出现变数，那变数一定是在江辙那里。”虞清秋断然道。</p>
“啪、啪、啪。”话音未落，殿外却传来清脆的鼓掌声。</p>
“谁？”李钰喝道。</p>
“原本觉得圣山智宗也是一代不如一代，不过你还算是个能挽救一下的，只可惜……命太短。”随着一个清冷的声音，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来。</p>
秦绾眼中泛起一丝暖意，神色间却带了些恍惚。几个时辰前的一幕依旧历历在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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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猎宫后，秦绾的目的地很简单，那就是欧阳慧的墓地。</p>
那个地方距离猎宫并不算很远，尤其她一个人施展轻功，常人过不去的地方都难不倒她，一路抄捷径，速度就更快了，甚至……顾宁都觉得快跟不上她了，也幸亏她走的是一条直线，当中并没有什么岔路。</p>
轻飘飘地落地，秦绾吐出一口气，抬头，果然发现了被挖开的坟墓前，背对着她站着一个人，只是身上披着一件连帽的黑色斗篷，连身形都看不清楚。</p>
一瞬间，秦绾忽然感觉到一丝恐惧。</p>
一直追寻的真相就在眼前了，可她却失去了上前揭开的勇气。</p>
就算……眼前的这个人是她的父亲又如何？终究，也只是个陌生人而已。</p>
从前没有机会，将来没有理由，永远，只能是陌生人而已。</p>
“郡主？”顾宁终于追了上来，擦了把汗。</p>
“没事，我们回去吧。”秦绾一声低叹，转身。</p>
“啊？”顾宁很茫然。</p>
难道秦绾莫名其妙从猎宫赶到这里来，不是为了见这个古怪的黑衣人的？既然见到了，为什么一句话不说，又要走呢？</p>
然而，他的目光从黑衣人身上一偏，落在边上的墓碑上，不由得僵住。</p>
欧阳慧之墓？是他知道的那个欧阳慧吗？原来……她葬在这里……不对，这墓穴都被人挖开了，棺材都掀开了，谁那么大仇，连个死人都不放过？</p>
“你就打算走了？”黑衣人忽然开口道。</p>
秦绾微微一愣，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