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绾沉默了一下，一声干咳，“人无完人，是不是？”</p>
“……”众人无语。</p>
好吧，这话说得有道理，摄政王也不是神仙，不可能样样皆能……有道理个鬼啊！不会弹琴和弹出这样的魔音来绝对是两回事好吗？而明知道自己的琴几乎能杀人了还面不改色地弹，那简直是谋杀！</p>
“好了。”秦绾起身，盈盈一笑。</p>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贺晚书赞叹道。</p>
“嗯嗯，只有花中之王的牡丹才配得上秦姐姐！”柳湘君点头。</p>
世人都嫌牡丹富丽堂皇太过艳俗，可一身白衣住在竹林里就算是高雅吗？大俗和大雅原本就是一线之差，随时可以跨越，根本不是两个极端。</p>
“好了，把盖头拿过来。”司碧涵道。</p>
然后……众人都茫然了。那套华丽的嫁衣里，盖头放在哪里了？</p>
院子里，李暄同样面不改色地起身，把琴还给秦姝，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完全不觉得自己刚刚干了什么好事。</p>
“吱呀——”房门开了。</p>
凌子霄又不禁目瞪口呆。</p>
因为，出来的不是盖着红盖头，被侍女牵出来的新娘子——</p>
秦绾一身华丽的嫁衣，头戴凤冠，却没有盖上盖头，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自己走了出来。</p>
“走吧。”李暄毫无意外之色，微笑着伸出手。</p>
“嗯。”秦绾走上前，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掌心，十指相扣。</p>
眼见一对新人就这般并肩往外走去，众人都有些傻眼，一时连跟上去都忘了。</p>
“你们就这么出去？”就连一向自诩了解李暄的萧无痕都不禁多问了一句。</p>
“本王的紫曦又不是见不得人。”李暄不在意道。</p>
按照礼仪，新人要拜别父母，由兄弟背出门，送上花轿，然而，这场婚礼着实让宾客大开眼界了。</p>
大长公主可不敢受李暄的礼，辈分上实在太尴尬，反正她也不是秦绾的亲生母亲，所以，高堂的位置坐了两个男人虽然有点诡异，但大家也默认了。可不盖盖头的新娘子，这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p>
当然，背出门也用不上秦枫，因为新娘子不仅是自己走出门的，而且……门外根本就连花轿都没有！</p>
凌子霄终于明白了李暄之前为什么说“其实差不多”，还真是差不多啊！</p>
李暄骑赤焰，秦绾骑的当然是白云，一对新人并辔同行，坦然得过分！</p>
前来围观的百姓顿时哗然。</p>
骑马游街的新郎官见多了，骑马游街的新娘子——千古第一遭！</p>
不是没有一些酸儒骂着伤风败俗气得浑身发抖，但那些人很快就被混迹在百姓中的暗卫悄悄带走，连身边看热闹的百姓都没注意到。</p>
不过，大部分的百姓倒是很高兴，他们不懂那么多礼仪规矩的，淳朴的百姓其实最多的是来看个热闹的，只看到一顶轿子和看见凤冠霞帔骑马游街的美丽新娘，哪个热闹好看根本不用想嘛。</p>
禁军好不容易才重新将狂热的百姓拦在街道两边，以免冲撞了队伍，不过，李暄也是有意识地放慢了速度，几乎绕着京城转了一大圈，才踩着吉时的尾巴到了摄政王府。</p>
百姓更加满足，跟着队伍一直簇拥在王府门前，连附近屋子的屋顶上都站满了人。</p>
两人一起下马，牵手走上台阶，却在王府大门口停了下来。</p>
“嗯？”秦绾歪了歪头，疑惑地看着他。</p>
李暄浅浅一笑，一挥手，示意安静。</p>
鼓乐声停了下来，连围观的百姓都渐渐静了下来。</p>
“在圣山的时候，我说过一次，不过现在，这句话，我想再说一次。”李暄看着她，缓缓地开口，“我，李暄，今生得秦紫曦为妻，一生一世，仅有一人，生死相随。”</p>
他这句话用上了一丝内力，传得很广，相信不用到明天，就能举城皆知。</p>
“我一直知道。”秦绾低眉一笑，又凑过去，用只有他一人能听到的音量轻声道，“不然，弄死你。”</p>
“好。”李暄紧了紧她的手，也不管听到他这句话后别人的反应，拉了秦绾进门。</p>
好一会儿，鼓乐声才姗姗来迟。</p>
一拜天地。</p>
二拜高堂。</p>
夫妻对拜。</p>
然后，没有了。</p>
送入洞房？连盖头都没有的新娘子，坐在洞房里干什么？于是，满堂宾客看见摄政王大大方方带着王妃一起出来敬酒的时候，早就麻木了。</p>
只有在王府外头探头探脑的几个御史怒发冲冠。</p>
这是谁安排的婚礼？礼部？内务府？必须参他！狠狠地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