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李暄是不担心秦绾的安全的。要是他带在身边而且武功高强的王妃都要出事,但东华的军队距离溃败也没什么两样了。</p>
“正好,也让他们去见识见识。”秦绾又笑道。</p>
“嗯。”李暄赞同。</p>
沈醉疏、顾宁、凌子霄、朔夜,以后都是要往将军这条路上走的人,自己武功再好、理论学得再好,没有真正在战场上拼杀过,终究难成大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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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大朝会。</p>
除了早有预料的江辙和凌从威,所有人看着御座下首多出来的那张椅子都眼角不停地抽搐。</p>
“陛下驾到!摄政王驾到!”随着内侍的声音,绷着脸的小皇帝当先走出来,后面则是李暄和秦绾。</p>
就像是大婚当天那样,一身深紫色王袍的摄政王携着同样一身正红色朝服的王妃的手,并肩走进来,十指相扣,旁若无人。</p>
连秦建云都暗自咬了口舌头,苦笑不已。</p>
他的女儿,还真的堂堂正正走到金銮殿上来了,而且站的位置比他还高多了!于是他到底应该觉得骄傲还是自卑?</p>
众臣都是一脸诡异地行完礼,李暄还来不及开口说话,就有个不知死活的官员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大声道:“启奏陛下,臣御史中丞常连宇有事起奏!”</p>
“准。”李镶看了一眼李暄,见他面无表情,并没有阻止,犹豫了一下便轻声道。</p>
早朝上,李暄也真不是让小皇帝乖乖闭着嘴当木偶,只不过大部分时候,真正重要的事务,大臣直接问的就是摄政王,根本没有给李镶插口的机会,就是偶尔杜太师一派的人找到机会想要李镶拿回一点主权,可问题是,一个从未受过期待,顶多只能算是识字的小孩子能回答那些问题吗?哪怕在朝臣看来,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p>
何况,李镶毕竟只是个孩子,十一二岁的男孩子自尊心很重,李暄虽然没有给他什么权柄,但至少足够尊重,尤其登基大典上秦绾的侍卫很温柔地保护了他,狠狠地刷了一把好感度。可是杜太师这个老头子呢?明知道他不懂,偏还要每每为难他,他没办法只能说“请问摄政王如何处置妥当”,还要受到失望的目光洗礼。</p>
久而久之,次数多了,连李镶都对杜太师看不顺眼起来。</p>
偏偏,杜太师一派人还茫然不觉,只痛哭哀叹着皇帝不争气,胸无大志,不堪为帝。</p>
“陛下,摄政王妃一介女流,如何能坐在金銮殿上?”常连宇一挺胸,慷慨陈词,“即便是安国候世子,可世子没有官职,也同样没有上朝的权力!这岂非是母鸡司晨?”</p>
“放肆。”李暄并没有特别提高声音,语气中也不带怒意,只是平平常常地说道,“你把本王的王妃比作前朝武后吗?那你当陛下和本王是什么!”</p>
“这……”常连宇闻言,鼻尖顿时冒出汗珠,顶着威压,他一咬牙,又道,“是微臣失言,然,我朝铁律,后宫不得干政!”</p>
“是后宫,管不到本王的后院。”李暄淡然道。</p>
“……”不止是常连宇,所有人都无语了。</p>
摄政王您太会强词夺理了,祖上定下的“后宫不得干政”,其实应该是“女子不得干政”,可谁知道皇后皇妃都没做到的事,一个王妃却做到了?</p>
“江相对此有意见吗?”李暄问道。</p>
“没有。”江辙很干脆地回答。</p>
“凌元帅呢?”李暄又问道。</p>
“微臣……附议。”凌从威默默地抹了把汗。让他选的话,他当然是有意见的,可这不是不由他选吗?做人,还是识相一点才活得长久滋润。</p>
“陛下意下如何?”李暄道。</p>
“朕……”李镶一下子身体紧绷起来,偷偷抬头看了秦绾一眼,对上那双含笑的眸子,莫名地心情一松,脱口道,“朕没有意见。”</p>
“正好,本王也没有意见。”李暄慢吞吞地道。</p>
常连宇愣住,不明白他的意思。江辙和凌从威都是摄政王一系的人,他们装聋作哑是应该的,可朝堂也不是三个人就能说了算的吧!</p>
“陛下、文臣之首、武将之首、宗亲之首都同意的事,还需要质疑吗?”李暄淡然道。</p>
“……”常连宇被噎住了。</p>
能这么算吗?可一下子好像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p>
“北燕三十万大军南下,嘉平关岌岌可危,你们还有心情纠结这点小事?”李暄一声冷哼,抛出了准备好的炸药。</p>
“什么?北燕大军?三十万?”这句话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除了早已知情的江辙、凌从威和兵部尚书之外,所有人都乱了,谁还有空去纠结秦绾有没有资格上朝的问题?</p>
李暄和秦绾对望了一眼,挑挑眉,目光带着笑意。</p>
说起来,在这件事上,北燕倒是帮了他们一把。</p>
今天这些朝臣放过了秦绾能不能站在金銮殿上这件事,那么,先例已开,自然有一就有二有三,下一次他们也没有资格再来旧事重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