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事，别管。”李暄道。</p>
“嗯！”秦绾用力点了一下头。</p>
反正，也就是让一个小人物消失，在这个京城里，连一点儿水花都溅不起来，回头就让执剑去办了吧。</p>
“对了，今天杜太师上了折子告假，说是病了……”李暄迟疑地看她。</p>
“他病了不好吗？”秦绾一脸无辜，一本正经道，“太师大人也一把年纪了，摄政王还不让人家含饴弄孙，颐养天年，这下把人累病了吧？回头我记得让人送点补药过去。”</p>
“可是，我听说，杜太师用的都是外伤药。”李暄道。</p>
“年纪大了，腿脚不好，怎么下人也不扶着点。”秦绾面不改色。</p>
“杜太师出门坐的是马车。”李暄道。</p>
“翻车了？”秦绾脱口而出。</p>
“……”李暄无语，好半晌，终于“噗嗤”一下笑出声来。</p>
秦绾笑得更放肆，幸好街上只有她们几人了。</p>
“小人手段。”李暄说着，但眉眼间尽是笑意。</p>
“王爷来做，是小人手段，不过，本王妃来做，加一个字，是小女子手段。”秦绾漫声道。</p>
“你手下哪个人做的？”李暄问道，“执剑？”</p>
“怎么，出纰漏了？”秦绾一怔。</p>
就算顾星霜除了纰漏，但还有执剑跟着，不至于弥补不了才对。</p>
“没有。”李暄摇摇头，笑道，“只是发现，你的属下当真是性格各异，让人叹为观止。”</p>
“哦？说来听听！”秦绾很有兴趣地问道。李暄既然这么说了，那顾星霜肯定不是简单地只把杜太师打了一顿。</p>
“明天听流言吧。”李暄却道。</p>
“别嘛，我要听你说。”秦绾扯着他的袖子摇晃。</p>
“我说的不好听。”李暄无奈。</p>
他天生就没有讲笑话的本领，再有趣的事，从他嘴里说出来也变成御书房奏对的乏味，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像是执剑那样把一件普通的事说出花来。</p>
“可我就是喜欢呀。”秦绾笑着凑过去。</p>
李暄微微一怔，转头看过去，月光下，女子的眼睛里笑盈盈的，仿佛倒映着漫天的星光，一瞬间，就能蛊惑了心神。</p>
“说嘛。”秦绾道。</p>
“今天在街上，有个大娘突然冲过去拦杜太师的官轿，说杜太师年轻时始乱终弃，置他们母子于不顾。”李暄干咳了两声道，“那大娘耍赖撒泼，众目睽睽之下，太师府的人还真拿她没办法，只好先行回府。谁知道，半路上那大娘居然不见了，侍卫奇怪，想禀明太师，才发现轿子里的太师也不见了。”</p>
“然后呢？”秦绾忍笑道。始乱终弃……也亏顾星霜一个姑娘家的想得出来！</p>
“然后，侍卫在一条少有人经过的巷子里找到了杜太师，只是……有点不太好。”李暄犹豫了一下，没说出到底哪里不太好。</p>
“哦。”秦绾摸了摸鼻子。</p>
“虽然禁军已经封了口，但毕竟那么多百姓看见了，不用几天，就会有传言了。”李暄道。</p>
秦绾擦了把汗，莫名有些心虚。</p>
她是叫顾星霜去把杜太师打一顿，但可没让她如此折腾人，万一杜太师年纪大了，一气之下真的有个什么好歹，那就是罪过了。她和杜太师只是政敌，并不是有什么私人的恩怨，还没有到想把人弄死的地步。</p>
说话间，已经步行回到了摄政王府。</p>
“秦姐姐，我办完了！”一进门，一道娇小的身影就扑了过来，但看到李暄，不禁“啊”了一声，下意识地捂住了嘴，灵动的眸子骨碌碌地转起来。</p>
“没事，你说吧，我什么事瞒过王爷。”秦绾莞尔一笑。</p>
“王妃，顾小姐非要在门口等您。”李少游迎了上来。</p>
“有劳总管。”秦绾点了点头。</p>
“是，属下告退。”李少游一拱手，离开了。</p>
守门的侍卫也开始关门落锁，至于顾家的小姐，这大半夜的，王妃肯定不会让一个女孩子独自回去的。</p>
“所以，是你做的？”李暄很意外地不住打量着顾星霜。</p>
原本还以为那样促狭的主意是执剑的手笔，没想到却是这个小丫头？</p>
“嗯哼。”顾星霜抬头看天，不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