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如果我想控制扶桑呢？”秦绾沉吟道，“有什么建议吗？”</p>
“杀。”沈醉疏回答得毫不犹豫，“水军上岛，先杀，把他们杀怕了，然后迁移中原子民，与扶桑人混居通婚，一步步废除扶桑的语言、文化，过个几十年的，世上再无扶桑。”</p>
秦绾眨了眨眼睛，看着沈醉疏有些发愣。</p>
“不对吗？”沈醉疏迟疑道。</p>
“对、太对了。”秦绾点头，很新鲜地道，“就是没想到沈大侠还有这见识。”</p>
“看不起我是不是？”沈醉疏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还有，每次听你叫我‘沈大侠’，我浑身寒毛直竖。”</p>
“噗哈哈……”秦绾忍不住笑出来。</p>
她喜欢叫一声“沈大侠”当然不是因为交情生疏，不过就是和叫苏青崖“苏公子”一样，打趣罢了，只是沈醉疏远没有苏青崖的免疫力。</p>
“说真的，你想攻打扶桑？”沈醉疏正色道。</p>
“南楚已下，很长时间里东华都用不着水军。”秦绾嫌弃道，“让言凤卿那个混蛋闲着走马遛狗也太便宜他了，不如把他丢去扶桑，过个十年八载的，最好娶个扶桑女人，留在那儿当姑爷算了！”</p>
“这主意好！”沈醉疏大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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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接风洗尘，不过秦绾最终也就是叫上了顾宁，加上执剑和荆蓝，一行人在锦川城中找了家看起来不错的酒楼。</p>
因为时间不早了，酒楼也没了雅间，秦绾也懒得惹是非，就在二楼角落里找了个位置。</p>
“龚岚那小子，迟早要被人摸到床上砍了，太会拉仇恨了。”听着执剑讲京城发生的趣事，沈醉疏摇头叹气。</p>
“这点，言将军才该深有体会。”顾宁道。</p>
“说起来，言凤卿脾气挺好啊。”沈醉疏灌了一杯酒，好奇地问道，“我看他就跟你过不去——你到底怎么他了？”</p>
“把他强了你信不信？”秦绾笑。</p>
“噗——咳咳……”沈醉疏差点被酒呛死，“好好说话。”</p>
“不信啊？”秦绾很无辜。</p>
“你家王爷那个醋坛子怎么还没弄死言凤卿。”沈醉疏没好气道。</p>
秦绾摊了摊手，给了执剑一个眼色。</p>
执剑倒是很开心地把红袖楼那段公案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p>
“……”沈醉疏无语。这夫妻俩也是不是太彪悍了点……好吧，李暄自己都不在意妻子扒别的男人的衣服，他操什么心。</p>
“明明王爷也是在场的，姓言的混蛋只找我一个人麻烦，果然是欺软怕硬。”秦绾毫不在意地又给言凤卿扣上了一顶帽子。</p>
“得，你这拉仇恨的本事也没跑了。”沈醉疏无奈道，“今天来找过言凤卿的人，几乎包括了锦州军三分之二的将领，你这做人真是……”</p>
“这不是还有三分之一的明白人吗？”秦绾一挑眉，顿了顿，又道，“锦州军糜烂已久，不下点重药是很难救回来了，这事你不用管。”</p>
“行，两天后出兵算我一个。”沈醉疏点头。</p>
“水军来来不及赶到吧？”秦绾迟疑道。</p>
“嗯，算上我就行了，正好多杀几个海盗，为商船上那些人报个仇。”沈醉疏的语气很坦然，但心下也不免有些黯然。</p>
他这一生自负光明磊落，虽说是重伤在身无力救援，当时出去也就是多死一个，但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屠杀而无能为力，即便是过了几年，再提起时也依旧觉得心中有愧。</p>
“知道了。”秦绾犹豫了一下，又道，“别太往心里去了。”</p>
“我……”沈醉疏一开口，话才起了个头，就听楼下传来“轰”的一声巨响，连他们脚下的地板都震了震。</p>
“若是在我醉白楼，怕是又要多几个打工还债的。”秦绾很没好气。</p>
“也未必就是那些江湖人闹事啊。”沈醉疏干笑。</p>
“王妃，属下去看看。”执剑起身。</p>
“对了，之前在南楚遇见了剑尊者，托我谢谢你。”沈醉疏像是突然想起来这一茬。</p>
“让他看好徒弟少惹事就行了。”秦绾一声冷哼。</p>
提起西门远山，她就想起白鼎还不知所踪，又是一阵心烦。</p>
东华现在能独当一面的武将实在太少，冷卓然和凌从威现在虽然还能是东华的支柱，可他们毕竟年纪放在那里。东华的下一代，光凭打仗，还真是比不上夏泽天。而白鼎在卓然之后撑起南楚的半边天，能力卓越，又正当盛年，若能归降，正好能补一补东华上下两代将领之间的空缺。</p>
没一会儿工夫，执剑就溜了回来，在秦绾耳边说了几句，脸色有点奇怪。</p>
“这群人疯了吗？”沈醉疏就坐在旁边，以他的耳力，自然听得清楚。</p>
“不知道天高地厚而已。”秦绾低咒了一句。</p>
在锦川城的酒楼里骂锦州军酒囊饭袋，打不过倭寇害死无数百姓——好吧，有一半是事实没错。可就算是事实，也轮不到一群草民百姓这般指责。不说朝廷颜面有损，就说这话传出去了，除了在百姓中造成恐慌，还有什么好处吗？锦州军就算再无能，可也是因为有了他的存在，倭寇才不敢毫无顾忌地劫掠。</p>
“要去管一管吗？”沈醉疏问道。</p>
“王妃，下面打得挺厉害的。”执剑无奈道，“我们上来不久，刚好余啸带着几个心腹将领出来喝闷酒，也进了这家酒楼，那些刚出道的‘少年英雄’年少气盛，又动手打了人，余将军正要把人全抓进牢里去，连巡城的官兵都来了。”</p>
“吃个饭也能遇见这破事。”秦绾转头看着沈醉疏，郁闷道，“为什么我每次遇见你都没好事？”</p>
沈醉疏气结，明明每次都是我遇见你才没好事好吗？没见过这么倒打一耙的！</p>
“王妃，要是让他们弄出人命来，事情就真闹大了。”顾宁忧心忡忡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