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签。”江辙随手一指台子边上放着的大箱子，“抽到什么就做什么。”</p>
“这么随便？”龚岚傻眼。</p>
何况，谁也不是全才，若是一个擅长作诗的却抽到了策论，那不是坑人么。</p>
“运气和实力从来都是相辅相成。”江辙一声哂笑道，“若真有那样的倒霉鬼，还是趁早滚蛋吧。”</p>
龚岚无语，对着秦绾挑了挑大拇指。</p>
真是父女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p>
“横竖也是陪衬，你不是也打着历练年轻人的主意才特意带来的这些人么。”江辙不在意道，“只要不会输得太难看就好了。”</p>
“有萧无痕，想输得难看也不太可能。”秦绾摇了摇头。</p>
她是在历练年轻人，因为这些人是东华的未来，但事关国体，多少还是要在乎点输赢的，萧无痕就是她的一道保险。</p>
凭良心说，陆臻的天赋真是上天所赐，可过目不忘只能帮他记住，却不一定能理解。要论真才实学，他还是比不上萧无痕的。而萧无痕，若非被身世所累，早该入阁拜相了，这是一个不亚于江辙和楚迦南的，另类的天才。</p>
“这次回去，想必那些老学究也不能再说什么了。”江辙轻轻一笑。</p>
“不就是抓着人家的出身不放么。”秦绾也冷笑。</p>
但是，也亏得那些卫道士生生压制了萧无痕十四年！</p>
若是十四年前萧无痕状元及第就进入官场，他却未必能有如今的成就。哪位名臣良相是一路顺风顺水走过来的呢？便是这一路的坎坷，才成就了萧无痕。厚积薄发，不过如此。</p>
“说起来，你跑去宝龙寺了？”江辙忽然问道。</p>
“是啊。”秦绾眨眨眼睛，笑眯眯地问道，“正好想问问爹爹，大圣遗音琴是从哪儿来的？”</p>
“你不是知道吗？是当年灵州诗会头名的奖品。”江辙奇怪地看着她，“问这个做什么。就算大圣遗音琴里藏了春山图，也随着这琴不知道换了几个主人，来历早已不可考。”</p>
“因为听说了一件事，觉得或许还是可以考一考的。”秦绾答道。</p>
“宝龙寺的和尚告诉你什么了。”江辙一挑眉。</p>
“爹爹看这个。”秦绾从袖子里抽出一根铁棒，正是慧明大师交给唐少陵的那一根“遗物”。</p>
他研究过，给慕容流雪也看过，却连“铁棒”的材质都无法确定，更别说用途了。</p>
说是兵器吧，未免有些可笑，若是别的什么工具，秦绾实在想不出来这样一根毫无棱角的棍子能用来干什么。</p>
江辙停顿了一会儿，慢慢伸出两根手指，接过了棍子。</p>
秦绾只是看着他笑而不语。</p>
“你这丫头，竟然在为父身上用心机。”江辙一声哂笑。</p>
“爹爹果然知道。”秦绾暗暗松了口气。</p>
“这不是什么好东西。”江辙无奈地摇摇头，“我在书上看见过，不过没有深究，你要是真想知道，去问陆臻。”</p>
“书上？”秦绾怔了怔。江辙的表情可不像仅仅在书上读到过。</p>
“有些事，不该由我告诉你。”江辙忽然说了一句。</p>
秦绾眨眨眼睛，有些茫然。</p>
就在这时，比试的擂台上传来一阵喧哗，打断了他们之间有些古怪的气氛。</p>
“好像出事了。”龚岚道。</p>
“一群书生，打不起来的。”秦绾遗憾地起身，意兴阑珊地道，“当然，真打起来还有点意思。”</p>
“江相！啊，王妃！”跑过来的少年赶紧行礼。</p>
“杨羽凡？”秦绾想了想道。</p>
对于这个差点娶了林娇儿的悲剧少年，扶云县杨县令的独子，她还算印象深刻。</p>
“是。”杨羽凡兴奋地答应一声，随即脸上又染了怒色，“王妃，江相，北燕人作弊！”</p>
“作弊？”龚岚惊讶道。</p>
说实话，这又不是考试，还能有考题，想作弊似乎也挺不容易吧。</p>
“我们去看看，龚大人~”秦绾提醒了一下龚岚现在的身份，很有兴趣。</p>
作弊啊……基本上，她呢，是不反对作弊的——前提是你不会被人抓到。</p>
抓到了，就是蠢材。</p>
连作弊都作不好的，更是蠢材中的蠢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