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光景全程死死捏着木匣子,心理建设了很久才缓缓打开。</p>
盒子一共分为两层。</p>
第一层,是一个个铺得整整齐齐的绒布包,每打开一个,沈光景的心尖就狠狠刺痛一下。</p>
戒指,是他求婚时送她的,如今看来这颗钻石略小了些,可放在三十年前,那真的会引来无数女人的艳羡。</p>
翡翠手镯,是他送她的生日礼物,也是精心挑选的。</p>
当年他会记得她的生日,记得他们在一起的纪念日,记得每一个恋人之间会过的节日。</p>
如今,他却连她的忌日,都不愿意记得。</p>
沈光景狠狠抽了口气,打开了第二层——</p>
竟然,是一沓已经泛黄的旧照片。</p>
他颤抖地拿起来,一张张翻看,霎时眼眶通红,耳畔嗡嗡作响,泪眼朦胧。</p>
他想起来了,钟情酷爱摄影,总是拿一只小小的相机,在观潮庄园里边散步,边照相。</p>
那时他不知道她在拍什么,但现在,他知道了。</p>
钟情的摄影作品里,主角只有一个——他。</p>
照片的背后,写着她对他深埋心底,却无法诉说的情话,内敛、温柔、缱绻情深。</p>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p>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变成一个不能与你分离的人了。也许这就是《圣经》里所说的,女人是男人肋骨的意思吧。”</p>
“阿景,希望我卑微的出身,不堪的过去,笨拙的爱意没有让你觉得苦恼。</p>
我知道我的爱在你光明璀璨的人生里不值一提。可是阿景,这是我能给你的全部了。</p>
我很爱你。”</p>
沈光景捏皱了照片,蓄满的泪水无声无息地滑落脸颊,洇湿了娟秀的文字。</p>
“为什么……你从来没有亲口告诉我这些……</p>
阿情,你知不知道,我也一直……很爱你。”</p>
秦姝听说自己被禁足了,正在家里犯神经病,大发雷霆,见着谁就骂谁。</p>
“不好意思,夫人,这是沈董的命令,我们只能照做。”</p>
沈光景的秘书冷冷瞅着她,语气都忍不住透出讥诮,“我建议您还是老老实实回房间吧,不要让我们为难,也别让自己为难。</p>
毕竟因为您的事,整个沈氏已经闹得鸡犬不宁了,您就不要再给沈董添乱了。”</p>
“你放肆!”</p>
啪地一声,秦姝瞪着血红的眼睛,直接一嘴巴甩在了祝秘书脸上,“我是沈氏的女主人!你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你怎么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p>
祝秘书不怒反笑,“确实,沈董对我不薄,我的确是狗仗人势。那夫人敢这么猖狂地为所欲为,罔顾法度,随便打骂下属,您不也是仗了沈董的势吗?”</p>
秦姝猛地一怔,旋即回过味来。</p>
好家伙,这不是拐着弯地骂她是狗吗?!</p>
就在秦姝还想再扇一巴掌给这小厮点教训的时候,沈光景面无表情地从门外走了进来。</p>
“景、景哥!”</p>
秦姝立马缩回了要动粗的手,哭得梨花带雨地扑倒自己丈夫面前,“你终于回来了……没有你在我身边陪伴我……我真的要活不下去了啊!”</p>
一秒变脸,和刚才凶神恶煞的泼妇完全不是一个人。</p>
祝秘书轻嗤了一声,无比鄙夷。</p>
“我不在,你不是也活得好好的吗,还有力气教训我的秘书。”沈光景冷谑地启唇,盯着她的眼神毫无温度,让她头皮发麻。</p>
“景哥,我看网上关于葬礼上我的黑料都压下去了,一定你是做的对不对?”</p>
秦姝泪眼汪汪地就要往男人怀里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景哥你一定会为了我这么做的,我就知道我出了事,你绝不会坐视不理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