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们有小柠生前的录音,里面有秦姝和沈白露的对话,这难道不能定秦姝的罪吗?”唐俏儿满心焦灼地追问。</p>
唐栩无奈地摇头,“那明显是偷录的,无法作为呈堂证供。”</p>
唐俏儿娇躯无力地颓靠在沈惊觉怀中,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愤懑无望过了。</p>
男人揽她入怀,大手握住她微颤的肩,镇定自若地道:“我明白,即便我现在找到了当年协助秦姝谋害我母亲的从犯,我也只有人证而已。</p>
可如果我说,我有物证呢?”</p>
其他三人震愕得合不拢嘴!</p>
“惊觉,二十年过去了,你的物证是从哪里来的?!”唐俏儿一把捉住男人的手。</p>
沈惊觉反手与她五指交扣,声色沙哑低沉,“记得我和你提过,我去追查那个曾经服侍过我母亲的女佣吗?”</p>
小女人乖乖点头。</p>
“可能人在大难临头前都有预感,秦姝出事之前,她就有要跑路的意思。阿羡派人及时将她抓住,然后我用了一点手段。”</p>
沈惊觉深吸了口气,继续道,“她为了保住自己的儿子,巨大的惊惶之下,她说出了一些,连那段录音里,秦姝都没交代的实情,真相。”</p>
他骨子里是善良的。</p>
要不是逼不得已,他怎么会拿人家孩子的命当架在脖子上的刀,去逼迫,去威胁,去当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恶魔。</p>
唐俏儿相信,就算那个佣人嘴硬到底,沈惊觉也不会对他的儿子怎样。</p>
他做不出来的,若他做了,他与谢晋寰之流还有何不同。</p>
“我母亲,是秦姝杀死的。是秦姝,亲手给她下的毒。”沈惊觉眼梢猩红,极力克制着惊涛好浪般的恨意,令他被唐俏儿紧握的手仿佛冷成了一块坚冰。</p>
“亲手……下毒?!”唐栩和唐枫惊得脸颊僵硬。</p>
韩羡更是身躯一晃,像被谁重重抡了一闷棍!</p>
唐俏儿鼻腔酸涩,只觉四周空气稀薄,胸腔像被块巨石狠狠压制着。</p>
换做旁人,早就发疯了。</p>
可就因为沈惊觉没疯,他越是沉着镇定,她的心就越痛。</p>
“沈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唐枫急声追问。</p>
“那个女佣交代,她的确是按秦姝的吩咐换掉了我母亲治疗抑郁症的药物,但她只是将药换成了相似的普通营养药,根本不会致命。</p>
但是那段时间,也许是秦姝察觉到了母亲与沈光景的关系有所缓和,她怕夜长梦多,所以把普通的药物,换成了每日少量服用,日积月累便可以导致心脏麻痹,猝死的毒药。”沈惊觉挺阔的肩细细颤栗,说出口的每个字都像淬着冰,透着刻骨的恨。</p>
唐俏儿眼底泛起泪光,温软的手掌轻抚他的脊背。</p>
“那个女佣是怎么知道这么细致的?”唐栩检察官职业病附体,也急切地想了解更多。</p>
“她看到了。”</p>
沈惊觉牢牢攥紧唐俏儿的手,仿佛只有这样真切地触碰到他,他才能保持冷静,“她说,在我母亲跳楼的前两天,她就发现每次等到她把我母亲的药物换掉后,秦姝就会趁她不备,再溜进去把药换一次。却从来没跟她提过,她也不敢问一个字。”</p>
“那是因为,如果一旦沈夫人真的心脏麻痹死亡,那伺候沈夫人用药的女佣就会被带走接受调查。”</p>
唐俏儿心如电转,冷静分析,“到时候女佣如何解释都没用,因为药就是她保管,是她换的,所有的罪她只能一个人背。”</p>
“这一点,她当时已经想到了。但她已经被圈进去了,没有回头路,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