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医生?”</p>
楚柔虽是个不声不响的,但心思却极细腻,记性也很好,“我听照顾我女儿的小赵说过,她特别喜欢美甲,但由于职业原因不可以美甲。她们院医生连涂指甲油的都没有,那个姑娘,指甲明显偏长,虽不夸张,却也算出格了。”</p>
柳敏之和江簌簌两位,一个顾着伤心,一个顾着吵架,全然没注意到这个细节。</p>
楚柔蹙紧眉心,“沈家什么门第,沈大公子是沈董长子,千尊万贵养大的。他身体又不好,怎么会轻易让这么一个看起来很不专业的医生接近沈大公子呢?多少有点奇怪。”</p>
“呵,明着是医生,暗着谁知道是什么。”</p>
江簌簌扯唇冷笑,“我记得我小时候,我父亲那些个同僚老登,身边养保姆的,养按摩师的,养围棋老师的,养特么干女儿的,五花八门的名头,结果到头来都是裤裆里那点事儿!”</p>
楚柔:“不过,那沈大公子看起来挺正派的……”</p>
江簌簌:“沈光景的儿子,能正派哪儿去?”</p>
楚柔:“…………”</p>
江簌簌反应过来,忙补了句,“惊觉除外!”</p>
柳敏之垂目暗思,忽然问,“阿樾和阿栩呢?”</p>
两位太太都说没看到。</p>
“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找找他们兄弟俩。”</p>
柳敏之说是找两位少爷,其实是想顺便一个人静静,透透气。</p>
她们姐妹三人,爱着俏俏的心难分伯仲。</p>
但她到底是最早来到唐家的,可以说是从小看着唐俏儿长大,真心当她是亲生女儿。眼见俏俏遭遇车祸,又经历分手,她心如刀割,一时半刻都无法平复情绪。</p>
柳敏之顶着通红的眼圈,一步一滞地独自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p>
她是医学世家,又是生物制药集团的董事。她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药,能够离间如此深爱着彼此的一对有情人。</p>
那东西,根本不可以称为“药”,而应该称之为毒!</p>
“柳则之……”柳敏之忽然想起正在狱中服刑的兄长。</p>
那个男人,虽然后来从商,但年轻时却是生物制药领域的高材生,为柳氏开疆扩土立下汗马功劳。否则她父亲也不会把家业交付给毫无血缘的这位义子。</p>
也许,惊觉的事,他能有点看法……</p>
突然,柳敏之猛毒刹住脚步,呼吸不稳,整个人重重一颤!</p>
不到百米处的阳台上,倚靠栏杆,伫立着一个身着黑色皮衣,挺拔凌厉,眉眼沉酽寒冽的男人。</p>
男人扬起下颌,锐利的脖颈线条,锋锐而冷感。</p>
他正吐着烟圈,神情透出一丝说不出的怅惘、消沉、孤独。</p>
“阿桓……”</p>
柳敏之用力眨动眼睛,心口剧烈一痛,浑身颤抖着,激动地呼喊,“阿桓!”</p>
这声饱含情绪的呼唤,响彻整条走廊。</p>
自然,黎焕也听得清清楚楚。</p>
他微微一怔,与数米之外满眼蓄泪的中年女人四目相交。</p>
莫名的,心脏跳得沉钝,滞重,连呼吸都伴随着一丝不可名状的晦涩情绪。</p>
就像,他眼睁睁看着遍体鳞伤的唐俏儿,从侧翻的车子里爬出来时,沉闷的心情如出一辙。</p>
“阿桓……你是吗?阿桓!”</p>
柳敏之向来是矜贵端庄的性格,此刻却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早已失态,“阿桓……是妈妈啊!你还活着……你竟然还活着!”</p>
妈妈……?</p>
黎焕怔怔望着朝他走近的女人,心跳像骤然按下了空格键,夹着香烟粗粝修长的手指,轻轻一颤。</p>
下一秒,剧烈的头痛令他神思回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