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好。”</p>
唐俏儿端起咖啡杯，沉吟片刻，“午后，跟我去看望一下爷爷。”</p>
……</p>
吃过午饭，林溯开车载唐俏儿来到掬月湾别墅。</p>
“爷爷，小小来看您啦！”</p>
唐俏儿刚进门，竟看到沈南淮穿戴整齐坐在轮椅上，由徐秘书推着往门口走。</p>
“小小来啦。”沈南淮含着慈祥的笑，眼神却又一点慌乱，明显没想到她会突然过来。</p>
“爷爷，您要出门吗？”</p>
“是啊，去拜访一位老朋友。”</p>
“外面天气太不好了，爷爷，我送您过去吧。”</p>
唐俏儿话音刚落，沈南淮连忙婉拒，“不用了小小，你徐叔叔陪我去就行了。</p>
外面怪冷的，要么你先回去明后天再来。要么你在家里等着爷爷，爷爷回来跟你一起吃晚饭。”</p>
唐俏儿心生疑窦，目送二人离开。</p>
爷爷对她从来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毫无隐瞒。爷爷的那些老朋友，在世的没几个了，她都听过见过的。</p>
没道理遮遮掩掩。</p>
听见豪车驶离院落，唐俏儿立刻飞奔出别墅，迅速上车，吩咐林溯：</p>
“阿溯，追上去！”</p>
天空灰白，凛冽寒雨夹杂着风雪，恶劣的天气令唐俏儿心头更添压抑。</p>
一小时后，爷爷的座驾停在西郊墓园外。</p>
随即，车门打开，徐秘书撑着伞，扶着步履蹒跚的沈南淮走下车，向园内缓缓走去，连轮椅都没坐。</p>
“大小姐，西郊墓园并不算什么价格昂贵的墓地，在里面埋葬的都是平头老百姓。沈老先生如此身家，会有平民朋友吗？”</p>
林溯望着沈南淮年迈的背影，不禁迷惑，“而且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沈老先生连轮椅都不坐，冒着这么大的风雪来祭拜，真是越来越好奇了。”</p>
唐俏儿幽沉的目光望向窗外，几番踌躇后，她开门下车，悄悄尾随在后。</p>
她一路跟踪，并未被发现。</p>
不知过了多久，她看到爷爷和徐秘书在一座墓碑前停下脚步，深鞠一躬，将准备好的一束白雏菊献上。</p>
由于有些距离，唐俏儿看不清墓碑上的名字和照片。</p>
可一般祭拜，都在清晨或上午，爷爷却偏偏选择下午，多少有些反常。</p>
“沈先生，天寒地冻的，您气管不好，受不得寒气……咱们回去吧。”徐秘书满目忧忡，脱下自己的大衣为老人家披上。</p>
“咳咳咳……我没事。”</p>
沈南淮注视着墓碑上女孩灿烂的笑容，嗓音沙哑至极，被愧意反复碾压，“多好的孩子，是我对不起她……是我们沈家对不起她……</p>
也不知，我这条老命还能不能撑到明年的今天。所以……就让我多陪这孩子一会儿吧。”</p>
藏在树干后的唐俏儿闻言，心口隐隐作痛。</p>
还来不及多想，一个衣着淳朴，满头白发的中年女人走到沈南淮面前，猩红的眼睛紧紧瞪视着老人：</p>
“是你？！你竟然……还有脸来见我的女儿？！”</p>
徐秘书立刻上前，警惕地盯着女人，将沈南淮护在身后，却被他轻轻挡开了。</p>
唐俏儿目睹一切，心脏跳得剧烈。</p>
“陈女士，关于你女儿的过世，这些年我一直心怀深深的愧疚。小萌当年在我们沈家工作，兢兢业业，勤劳肯干，又聪明伶俐，我们都非常喜欢她。”</p>
沈南淮闷重地咳嗽，上前一步，神情既愧疚，又低微，“发生那样的意外，我们沈氏也难辞其咎，哪怕过去这么多年，我心里也没有放下小萌。</p>
我再次对你说一声，抱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