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本呢，票据的存根，”老警提示道，“这些东西在哪里？”</p>
他起身给石谦到了杯水，“别着急，慢慢说，有的是时间，你先歇一歇，小刘，”他对小警说道，“看看外面，理发店和蒋门神那些人走了没有？”</p>
这些人，就是瘟神，都是来要他的命的！</p>
石谦润润干裂的嘴唇，他不想说，可是不说行吗，不说死路一条，但起码在这里安全，况且，自己只负责记账，其他事自己也没干。</p>
小警会意，很快从外走回来，“都在外面守着呢，说是守到天亮也要守到这个，啊，”他笑了，“老不要脸的东西。”</p>
石谦顿时觉着身子又是一矮，让一个年轻人这么说自己，自己不是不要脸，哪还有脸哇？！</p>
“哎，老石，你放心，只要你说了，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理发店那里我给你们调解，大不了损失几个钱嘛，”老警笑着安慰道，他不愠不火，就这水磨功夫，那也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蒋门神那里，你更不用担心，我给你透个底，他是兔子尾巴，长不了了，你呢，你也不用担心，你就是一个会计，也没干违法的事，你主动说出来还有功劳嘛……”</p>
这做人的思想工作也是一门艺术，消除疑虑，打掉退缩，石谦就象一个孩子，心里想什么早在他掌握之中。</p>
石谦却缩了缩脖子，主动，主动说出来，可是天底下有这样主动的吗？</p>
可是老警笑了，“石会计，继续吧，那咱说一说堵门的事？”</p>
“堵依天集团项目部的大门，这是胡三娘的主意，一是想弄回那块地，二是给交通局脸色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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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间审讯室。</p>
张健斜着坐在椅子，他实在直不起身子来了。</p>
“保安有十七个人，都分散在学校里，工厂里，有事，蒋门神就给我打电话，我再给他们打电话……”</p>
“……对，石元锡的车是我砸的，也是蒋门神嘱咐我干的，就是不要让他为那些没有收到补偿款的村民出头…….”</p>
“喷村民，是我喷的，里面是农药加上灭老鼠的药，混合在一块，装在喷雾器里，这是蒋门神发明的，他说要申请专利……”</p>
“朱阿毅是蒋门神让肥鱼动的手，就是在街道放高利贷那一伙，带头的外号叫肥鱼，还有一个叫建军……”</p>
“”收费站这边的人，海参大棚那边的人，高利贷这帮人，其实我们就是一伙人，对，共有二十三个人，蒋门神给发工资……”</p>
恨！</p>
真是把蒋门神恨透了，每一句话都不离蒋门神，张健现在就一个目的，不把蒋门神拖下水、送进去，他是誓不罢休。</p>
这边记录的民警手都累了，自打工作以来，还从没有过这样的犯人，招供得这么痛快，不管你想到的没想到的，一股脑地吐了出来。</p>
“别急，反正现在你也不想出去，”彬彬笑道，“吃饭，吃饭，一天没吃了吧？”</p>
张健勉强坐直了身子，不断往口里扒着米饭，简单的蒜苗加上豆腐，他一连吃了三份！</p>
“够不够？不够的话再来一份，”彬彬笑道，“是不是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