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脱于尘世媚俗之上的自然。</p>
「那不是人间的巫。」</p>
「而是，神话之中的巫。」</p>
但是这般想法一从脑海之中涌出，又好像觉得巫本就应该如此。</p>
路旁屋阁上也有着人影重重，震惊地望着高台上的变化。</p>
看着那「神魔之臂」收起那面具，也看着那背对着他们的神巫回过身来，看了所有人一眼。</p>
这一眼，也让所有人看到了神巫的样貌。</p>
瞬间，周围的一切安静了下来。</p>
不论男女老少，皆如是。</p>
许多人内心深处之前的疑惑，似乎彻底得到了答案。</p>
哪怕。</p>
这个答案有些超乎想像。</p>
生在这个时代的人，离开自己家乡的不多，见多外地的人不多，行走四方的更少了。</p>
大多数人甚至一辈子连今日这般盛大的场面都没见过一次，能见到的所谓的好看的人，俊美的人，也没有几人。</p>
而今日，他们或许见到了此生最接近天人这个词的样貌。</p>
而哪怕是那些见多识广的人，此刻看着那被神魔之臂摘去面具的神巫，也一瞬间以为看到了壁画之中的天人走了下来。</p>
「那就是神巫？」台下乡人农夫和市井小民一个个瞠目结舌，每个人露出不一的表情，却安静得出奇，仿佛被勾走了魂魄一般。</p>
「原来，神巫是这般模样？」来自于外地的人，此刻纷纷跪下，对着那台上之人顶礼膜拜，如同拜莲台上的观音，九天上的玄女。</p>
「这究竟是男是女？」楼阁上马车里的女眷一个个也看呆了。</p>
「这究竟是人是圣？」或者说男女已经不重要了，没有人觉得这样貌能是人所能拥有的。</p>
「这，岂非天人之相？」太监马馥和跟随着他的寺人一个个也面色大变，哪怕是见惯了所谓美貌的他们，也没有见过这般样貌，尤其是在那。</p>
神灯仙光照耀之下，高台上犹如白昼。</p>
也让那神巫之影显得越发神圣缥缈和超然，其样貌在这般光辉下看不到任何瑕疵，反而越发增添几分色彩，仿佛上天精雕细琢的玉瓷一般。</p>
直到那台上的神巫开始，向九天之上发起祷祝，台下众人这才在那颂声之中回过神来。</p>
但是目光依旧看着那台上的「天人」，目不转睛。</p>
仿佛，生怕一挪动目光。</p>
那台上的天人便化为梦幻泡影，或者是飘到天云之上消失不见。</p>
神巫转动着身体，挥动着衣袖。</p>
「启上天之祥云，降凡世以圣光，观照山川之灵，土地之神，望山公是尊。」</p>
「昔日土石凝形，今朝金身显圣，众志成城，共铸神像，以昭崇敬！」</p>
声音传达于九天之上，仿佛在向天界祷告。</p>
今日我等举办祭祀典仪，是为了敕封西河地神望山公，塑造其神像法身，望上天允许。</p>
随后，下面的巫觋开始念起了后半段的祭词。</p>
以巫的身份，祭祀起了这地神。</p>
巫觋高唱。</p>
「噫！望山公。」</p>
「守护乡土，庇护黎民，春播秋收，赖尔庇佑。」</p>
「今塑金身，金碧辉煌，光耀四方，祈愿望山公庇护更甚，使我县城风调雨顺，五谷丰登。」</p>
「吾等小民，或耕或织，各司其职，然望山公之恩泽……」</p>
「愿望山公，金身永固，神威浩荡，护佑吾邑，使万民安居乐业，岁岁年年，香火绵延，祭祀不绝。」</p>
「伏惟尚飨。」</p>
台下，马馥跟着所有人一同跪在地上，祭祀朝拜神明。</p>
直到祭词念诵完了之后，才敢起身抬起头来，这才发现那台上的「天人」还在。</p>
没有飞离下界，依旧驻留在人间。</p>
「神巫真的曾是凡间人，非天人下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