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p>
他们捧在手上的献礼之物，也掉落在了地上。</p>
虽然他们扮演了半辈子的他们，但还是第一次面对面地和这些存在接触。</p>
而随着这个巫觋一跌倒，其他人也停了下来，奏乐的乐师也一个个停下，惊恐地匍匐着身子躲藏在桌案之下。</p>
「嘿嘿嘿嘿！」</p>
那鬼神也见状大笑，仿佛在嘲弄这胆小的凡人。</p>
但是接下来。</p>
鬼神捡起了巫觋掉落在地上的盒子，然后迈着夸张畸形的步伐，将其高高举起。</p>
和巫觋跳的傩舞比起来，鬼神之舞更加浮夸，也更加诡异。</p>
在这金光满堂的大殿中，甚至给人一种属于妖魔精怪世界的华美绮丽感。</p>
鬼神吱哇乱叫，姿态恭敬低微，仿佛在取悦着那天上的神祇。</p>
而这个时候，庙祝高声呵斥。</p>
「不要停，接着鼓，接着奏乐！」</p>
那扮演鬼神精怪的巫觋也终于站起身来，大汗淋漓跟在那些鬼神丶妖魔丶精怪的身后，接着跳起了傩舞。</p>
而发现这些妖魔精怪并不食人，只是因为祭神而来，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取悦台上的上古天神，乐师也终于从桌案底下钻了出来，鼓乐之声也随之再度响起。</p>
而云中祠中庭和外面的人看到这一幕，也一个个傻了眼。</p>
和白日里看到的祭神典仪完全不一样。</p>
此时此刻。</p>
万千灯火映古城，火树银花不夜天，鬼神妖魔与凡人共舞，阴阳两界再也不可分开。</p>
而伴随着这祭神大典和迎神之舞，这一次神灵真的从天而降了。</p>
云中祠前。</p>
几位文士打扮的人就站在台阶前，和白日里一模一样的位置，分毫不差。</p>
他们不明白自己怎麽突然到这边来了，他们不久前还分明还在那神树之下焚香祷告，让妖神巴蛇降灾祸灭了那武朝之人，让那温神佑死无葬身之地。</p>
为了表达虔诚之心，众人相约在树下连夜焚香祷祝，仿佛他们的祷祝能够化为恶咒，施加在那武朝之人和温神佑身上。</p>
为首的文士揉了揉眼睛，瞪着眼睛看着里面的景象。</p>
这一次。</p>
他没有愤然地拂袖而去，而是惊喜万分地指着里面，口中大声和身旁的同行好友说道。</p>
其硬着脖子说话十分用力：「定然，这些定然是巴蛇派来的妖魔，来拿那温神佑的。」</p>
一旁的胖文士不断点头：「今日我们祭祀了妖神，没有想到这麽快就显灵了。」</p>
众人纷纷应和：「这定然是巴蛇显灵，招来了妖魔。」</p>
但是也有人觉得不太对劲：「这明明是祭云中君的典仪，巴蛇显灵的话，怎麽在这楚地之神的祭典之上？」</p>
其他文士：「你看那些妖魔精怪，分明是之前刻在巴蛇庙中的，是巴蛇座下的妖魔，这等妖魔精怪现身于此，还能是谁显灵。」</p>
众人完全不在意那人所说的不对劲之处，只一心相信自己所相信的，眼中包含着期待，希望明朝醒来便能够听到那温神佑被鬼神索命的喜讯。</p>
但是。</p>
这个时候身后的长街上出现了动静。</p>
伴随着那鬼神精怪与巫觋乐师共舞，迎神典仪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长街之上也传来了回应。</p>
所有人回过头来，便看见人群密集的街道之上一个巨大的影子缓缓地显露出来。</p>
初时朦胧虚幻，随着越靠近云中祠，也显得越来越真实。</p>
那是一个由十六位高大鬼神背负的神辇法驾，鬼神高过屋檐，法驾似云飘过众人头顶。</p>
「凡人辟易！」</p>
「凡人……」</p>
在前头，还有着两尊更高大可怖的鬼神引路，所过之处众人纷纷匍匐在地，不敢直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