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若是小姑姑问起我,只说我淋了雨有些昏沉,正在睡。”念善望着帐顶,轻声道:“我晚归这事让兰心姑姑看着安排,务必压下去。”
只要瞒住小姑姑就足够了,至于凤仪宫之外,自有宋骁去摆平。
说完念善闭上了眼,似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福宁殿。
今日休沐不上朝,宋骁拒绝了卫吉胜请他回去小憩片刻的提议,在书房等近卫的回话。
他并非听不进江念善的话,只是心里有些不痛快。
该怎么安排她,宋骁还没决定。
从来还没有人敢替他做主,他都没说如何处置,江念善倒先想好了,还给了他几乎无法拒绝的理由。
宋骁微微阖上了眼。
虽是药效发作令他几乎失去神智,可他隐约还记得那张艳若桃花的小脸儿,那双潋滟的桃花眼泛起雾气,她细细的呻-吟声,他紧紧的禁锢住了她纤细的腰肢,令她无处可逃……
“皇上,刘护卫求见。”卫吉胜的话打断了宋骁的回忆,他不由皱了皱眉。
“让他进来。”宋骁渐深的眸色恢复了正常。
刘维昱原是分到定王府的府兵,后来深得宋骁信任,便提拔做了近身护卫。在江念善未醒之时,他已经派刘维昱去调查,方才又传信让他证实江念善的话。
“皇上,据臣查证,您说的那处确实有烧过符纸的痕迹,虽是一夜大雨冲刷,臣发现了几片纸灰。”刘维昱近前回禀道:“且听守门的内侍说,近些日子江五姑娘确实隔断时候便独自来一次。”
“每次都是固定的路线,五姑娘烧完符纸便回去,唯有这次没能按时返回。”
纵然皇后的人给了足够的好处,待到宋骁的近卫问话,内侍们也不敢不说实话。
看来江念善这部分说的是真话。
宋骁颔首,将念善的话信了一半,又道:“昨夜梧桐苑周围可有什么人接近?”
“回皇上,并未发现。”刘维昱迟疑了片刻,回道:“只是臣在排查时,发现了曾有昭阳宫的宫人和侍卫私会。”
宋骁神色微凛,似乎明白了什么。
以江念善的聪慧,自是选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远远躲开倒也像她。
“先不要声张,待找到实证后,送到张贵妃跟前,让她自己处置。”宋骁淡淡的道:“至于那个侍卫,按照规矩处置便是。”
刘维昱答应着去了。
香炉的来源还要再查,江念善也没有完全洗脱嫌疑。
若真的是她所为,或许迷路只是个托词,无论是否撞见私会,她都会这么说……
不过宋骁心里的天平有些倾斜,大概她真的是无辜的。
江氏好好的活着,就是她最大的倚仗,她断无可能在此时去刺激江氏。在江氏病重期间,她若起了攀附的心思,只会更令人厌恶,而无半分怜惜。
“凤仪宫的情况如何?”宋骁招来了卫吉胜。
卫吉胜知他想问念善,却只得先回道:“皇后娘娘请了太医过去……”
他的话音未落,宋骁心里一惊,立刻打断道:“皇后发病了?”
“是给五姑娘请的。”卫吉胜忙解释:“五姑娘受了些风寒,似是发烧了,皇后娘娘才命太医过去。”
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江氏能毫不避讳的请太医,说明江念善把事情瞒住了。他回想昨夜,确实要她狠了些,她受了凉又受了惊,难免会生病。
宋骁难得动了一丝恻隐之心。
“去凤仪宫看看皇后。”
去凤仪宫探望皇后是本意,去了解江念善究竟有没有耍花样只是顺带。
宋骁说服了自己后,起身往外走去。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念善咬紧了下唇,只能告诉自己不要慌,要冷静。
都说春雨贵如油,今晚的春雨却如同不要钱似的肆意倾洒,电闪雷鸣甚是骇人。
她屏住呼吸听外头的动静,好在宋骁像是坐在了外间,并没有往里头走的意思。念善心中存了侥幸,外间也有一张榻,宋骁不是喝多了么,或许能在外头睡了也不一定!
方才听到脚步声时,她慌不择路的躲到里间,一个更加被动的位置。
不过她亦是知道宋骁进来的可能性极大,要不干脆出去认错——念善攥紧手中的帕子,心念电转。
她不想给小姑姑惹麻烦,若她解释了出现在此处的缘故,宋骁应该会放她离开罢?
正在她脑内天人交战时,原本在风雨中她被吹得冰凉的身子,开始发热。她感觉身上一阵酥软,险些站不住。
难道是发烧了?
念善自小身体就很好,没道理才被雨淋了一会儿,就即刻发烧的道理。
当她撑着高几站稳后,才觉得自己浑身都很不对劲儿。若是有镜子,念善一定能发现自己已是面若桃花。她又闻到若有似无的一阵不正常的香气传来,她努力睁大眼睛找去,借着划过闪电的亮光,是床脚出放着一个小小的香炉。
雨夜宋骁的前来,这屋子显然设好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