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迈着正步走过来,本来想冲出去给他个惊喜,谁知道这是,军训队伍里一个叫郭梅的女同志抢先一步,就把宋东海给拉住了。
刘敏莉自己倒没事,一个电话挂到北京去,那边的人当然得给她劈头一顿臭骂:“什么都干不了,要你干啥,今年总政的年终汇报演出,你就甭想了。”
啪的一声,电话一挂,刘敏莉还在喂喂喂,那头只剩下盲音了。
宋东海只是耿直忠厚,又不傻,而且最近跟阿克烈烈处了一段时间,耳濡目染,还有了点儿小聪明,他正色说:“光彩跟南溪一样都是我妹,我听我妈说她最近也一直在给饮料厂物色副厂长的人选,因为她喜欢阿克烈烈的缘故,她最不喜欢的就是给我做媒的人,还有,一定要肯干,肯吃苦,要是让她知道偷奸耍滑不工作,她肯定第一个,把那人开除饮料厂的队伍。”
郭梅啊的一声,就往自己嘴上搧了个嘴巴子:“光彩哪配得上你啊,谈对象事情就算我没说,你可千万甭告诉你妈。”
刘敏莉找了金石几趟,他都避而不见。
“东海,听说你想跟那个女教官阿克烈烈结婚?”郭梅说。
东海脸蓦的就红了,站正了军姿,才说:“是。”
没想到远在塔里木监狱的父亲第二天就把电话挂过来了:“这还用说嘛,既然你们一样信奉着共/产主义,为啥不能结为伴侣,我一万个赞成。”
这可把阿克烈烈给高兴的哟,拿着信,就在光荣大院的大门口躲起来,等着宋东海呢。
“她是少数呐,你大概没听说过,少数跟咱们汉人结婚,你是要随他们的教义的。”郭梅又说。
宋东海还真没想过这个,一时间之就愣住了:“什么教义?”红尘小说网
“第一,不能吃猪肉,第二,要你真在外头吃点猪肉,估计回家就得用香皂水灌肠子,还有很多严苛的规定呢,比如说,一开始你只娶一个家属,过阵子人家就得让你再娶一个,少数一般都是四个老婆。”郭梅掰着手指头说:“你要不信我的话,就去问问别人。”
宋东海虽然想结婚,可是一听这些可怕的规定,吓的差点要跳起来了啊。
三十万一到账,饮料厂的生产线也即刻就位,因为都是从苏联走私进来的老生产线,有苏富富那么一个好厂长,几乎立刻就开始了试生产。
说着,她想了想,又说:“这样,我现在就去加班,东海,你是个好孩子,把你妈叫到饮料厂,让她看看我加班干活儿的样子呗。”
“那没问题,郭阿姨你快去。”宋东海说。
这天晚上,他并没有等到阿克烈烈。
跑到钢厂一打听,才知道阿克烈烈请了假,连夜坐火车上边疆了。
当然,宋东海又问了一下战友们,以及自己认识的朋友们,总之,他们说啥的都有,但是男同志们嘛,最感兴趣的,就是四个老婆的事情了。
有人宽慰宋东海,说四个老婆养起来并不费劲儿,因为她们都会带大批的嫁妆来,完全不需要他养活,就是他得保护好腰子,可能腰得费点劲儿。
还有人确凿的说灌肠是真的,灌上一回,三天起不来床。
压力巨大的宋东海已经答应了阿克烈烈要结婚,但是不想娶四个老婆,也不想被灌肠,突然想起李承泽也是少数,只不过跟阿克烈烈民族不同,他应该对此更了解。于是就给宋东海挂了个电话,想问一下这是不是真事儿。
当然,李承泽依旧非常的忙,等了两天,宋东海才等到他的回话。
说起那些规矩,李承泽在电话里一沉吟,说:“灌肠不会,只要是党员,信仰的就是共/产主义马列思想,但是四个老婆这个,有,而且估计到时候,会是你的大老婆,把小老婆直接带回家,有时候你防不胜防,她就把人塞你被窝里了。”
挂了电话。
宋东海想了一下四个老婆的事情,彻底的就把阿克烈烈给逐出脑海了。
这边苏向晚和谷东几个都在好奇,宋东海的婚姻大事进行到哪一步了。
给逼的没办法,宋东海很认真的说:“我已经考虑好了,这辈子就跟共/产主义相伴一生,理想就是我的伴侣,祖国就是我的对象。”
“好,你要能找着对象,那也得是有姑娘瞎了眼才对。”苏向晚下了结论:“你就独身一辈子你。”
阿克烈烈因为父亲是军人,从小就在城里读书,并不知道她们的教义是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丈夫结婚了,也得娶四个妻子。
当然了,这姑娘跟李承泽一样,属于早就汉化了的那类人。
但是,她的母亲是个特别传统的守旧派,她隐约记得在自己小时候,她的小姨妈确实来家里住过几天,最后是给她爸爸赶走的。
那时候,她弟弟就曾隐约跟她提过,说小姨也想嫁给爸爸,但爸爸不愿意的话。
为了能确定有没有这些教义,也为了确定宋东海娶了她,是不是就得娶四个老婆,她当时买了火车票,坐着火车就回边疆了。
且不提这些。
再说家里头,宋青山显然有什么大事情,但是,只跟苏向晚和宋东海商量,是瞒着他的。
谷东身为家里什么事都想知道,什么事都想插一脚的那个人,细心撮和着的婚事啪一下就散了不说,就连爸爸妈妈有事都瞒着他,他觉得自己空前的失败啊。
尤其是这个暑假眼看就要过完了,28号开学,今天已经20号了,他的作业还没写完呢,每次想偷听点啥,妈妈一支笔就拍过来了:“韩谷东,你这作业要再写不完,你就等着开学让老师罚厕所。”
谷东赶忙就把北岗拎起来了:“我在带孩子呀,我没时间。”
苏向晚一发怒,就连小北岗也抱走,专门交给宋小芹,不准他再染指了。
当然,谷东可不是吃素的。
家里还有个破电话,悄悄往外面的分机线上一插,爸爸说的啥他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爸爸正在给人打电话,似乎是在联系边疆的某个部队,听那意思,爸爸应该是想上边疆。
“你好,我想找一下你们武装部的冷奇同志。”爸爸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也很随和。
但对方的声音就有点二六不着了:“你谁啊,干嘛的。“
“我宋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