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了几口热水，胃里暖起来，脸色也终于不再像刚才那么吓人。</p>
“这件事，我虽然听懂了，但我觉得，疑点还是很多。”</p>
等何斯迦完全平静，傅锦行才斟酌着，开口说道。</p>
“你觉得，孟昶是故意说这些话骗我的？”</p>
她捧着水杯，下意识地问道。</p>
他摇头：“不是这个意思。我相信他没有撒谎，我也相信，你和孟家娴确实被调换了。不过……”</p>
傅锦行一时间也说不清楚自己的意思。</p>
他总觉得，这件事情嘛，虽然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况，但内里一定还有什么细节，是连孟昶都不知道的。</p>
“你妈妈，还有孟太太都不在了，也就意味着死无对证。”</p>
听着傅锦行一针见血的话语，何斯迦也点了点头，长出一口气：“你说得对。她们两个人才是最关键的，除了她们，别人知道的情况都极其有限。”</p>
一时间，卧室里的气氛又变得紧张起来。</p>
过了半天，傅锦行才重新坐下来，一手揽过何斯迦。</p>
“孟昶告诉你这些事情，究竟又有什么目的呢？我听你刚才说的那些话，觉得他好像也不想公开这件事，是不是？”</p>
如果孟昶想要真相大白，就没有必要让孟家娴来找何斯迦了。</p>
“是啊，他说，他挣扎了很久，还是想要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这么一来，除了我之外，就没人知道了。他还说，他没有告诉孟家娴，他希望她能永远开心快乐地生活……”</p>
相比之下，对于这个不是自己亲生女儿的女儿，孟昶还是更加偏爱的。</p>
“他请我原谅他，因为他还是很想在临死之前，和我相认，当面听我喊他一声‘爸爸’，所以才一定要告诉我。”</p>
感觉到眼泪又一次即将夺眶而出，何斯迦连忙把头仰起来，试着把它们逼回去。</p>
“那你答应他了吗？”</p>
傅锦行好奇道。</p>
她怔了怔，还是摇了摇头。</p>
“我告诉他，我做不到。其实，临走的时候，我本想去看看他的，只是他的情况很不好，护工和保姆都围在旁边，我站了半天，还是没有推开那扇门……”</p>
傅锦行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p>
他想，经过这件事之后，孟昶大概也不会坚持太久了。</p>
“你做好心理准备，他的日子不多了。我问过医生，连三个月恐怕都是多说。”</p>
这话虽然残酷，却也是实情。</p>
何斯迦面无表情地点点头。</p>
她又何尝不知？</p>
一直以来，她都怨恨着何元正，觉得他对冯千柔这个继女都好过对自己。</p>
可现在想想，既然她也不是何元正的女儿，还能怨恨什么呢？</p>
一切似乎都没有意义了……</p>
“我喊不出来，我没有和他生活过一天，我对他没有任何感情。就算他知道孟家娴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可在他心里，她才是他的女儿，我不是。”</p>
每次一想到这里，何斯迦都觉得，就算她和孟家娴是一样的命运，可依旧是不一样的人生。</p>
起码，她还拥有父爱，而自己却没有。</p>
“不是就不是吧，反正在我的心里，除了你和津津之外，我也没有其他家人。”</p>
傅锦行叹了一口气，将何斯迦紧紧地抱在怀中。</p>
就算只剩下他们三个人，那也好，反正他们永远才是一家人。</p>
在家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何斯迦不顾傅锦行的阻拦，还是去了公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