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奴虽低贱，可想购入人奴，却不是易事。</p>
天有九重天，地有九重地，九重地处是黄泉。黄泉路好进难出，这西四街的黄泉路，难进也难出。”</p>
想要购入人奴，便要进西四街的黄泉路，只可惜，他们进不去。何谈买人奴？</p>
女子眉心凝重，眼神却平静，忽然开口，果断至极：</p>
“招募。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不信，就招募不到骁勇的武夫！”</p>
褚先生没有说什么，看了一眼跨入大门的女子，自己也跟了进去。</p>
只是两人都知道，招募的武夫，到底比不上人奴。</p>
夜深人静，三更时分，万籁俱寂，连家有间卧房的灯，还亮着。</p>
忽起了风雨，冷，从虚掩的窗缝里灌进来。</p>
打一哆嗦，便朝窗户看了去，抬手敲了敲脑袋……自嘲一笑，最近当真是太忙，忙得窗户都忘记关上。</p>
起身便朝那边走过去，站在窗户前，伸手准备关上窗，突然，搁置在窗户上的手，便顿住不动了。</p>
女子侧耳凝听，又是一声细微的声响，传进耳朵里。</p>
“褚先生？”她狐疑，试探喊一声：“褚先生，是你吗？”</p>
不见回答，她眉宇之间闪过怀疑……莫不是她幻听了？</p>
正是这时，那声诡异的声响，又传进她耳朵里。</p>
那声音……女子陡然抬起头，凝神望向院门的方向，眼中些许狐疑，突然放下了搁置在窗户上的手，转身改了方向，朝着卧室的门走去。</p>
拉开房门，一股冷意灌了进来。</p>
外头已是一夜秋雨。</p>
还在淅淅沥沥。</p>
顺手便从门口拿起油布伞，举步胯下了檐廊下的石阶，朝向院门款步而去。</p>
连凤丫往院门走过去，越靠近，就越确定心中的猜测——声音，是从门外传来。</p>
她没立即打开院门，却不动声色转过身，朝着家中的侧门走过去。</p>
从侧门出，绕到院门正门去。</p>
转角口，女子伸出头，朝着自家院门方向看过去……那一团黑乎乎的，似乎是……个人？</p>
静立了一会儿，最后确定，那个靠着她家院门的黑影，就是一个人。</p>
“你是谁？”</p>
一只油纸伞，遮住了院门口那团黑影的头上。</p>
黑影抬起头，四周黑漆漆，连凤丫也看不清。</p>
耳畔忽响五个字：</p>
“杀人的刀。”</p>
连凤丫瞳孔一缩，随即眼神越发冷冽，她虽在笑，笑却更冷，声音似冰窟：</p>
“那么快，等不及得来杀我了吗？”</p>
她虽看不见，那但黑影好像微微一怔，“杀人的刀，握在谁的手中，谁就是主人，一把无主的刀，该杀谁？”</p>
连凤丫瞬间明白：“你不是他们派过来杀我的？”</p>
黑影摇头。</p>
连凤丫眯起眼，此事十分蹊跷，试问谁人三更半夜出现在别人家的门口。</p>
“你别告诉我，三更半夜，你是路过这百桥胡同，我家门口。”</p>
那黑影再摇头：“刀无主，便无用，无用的刀，便是废刀。我为刀寻主而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