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几乎不言而明，公子如玉的面庞上，渐渐沉默：“陆不平，这几日，本公子身边不需要你照料，你给本公子盯住那女人。”</p>
一个郭能，炸出来的不只是袁云凉和巫倾歌，还有其他人。</p>
是夜</p>
百桥胡同那个小小的院子，一道黑影纵身一跃，夜色太黑，子夜时分，又起了雾，雾越来越大。</p>
每个城镇有三样东西不缺——官府衙门、酒肆客寨、停尸的义庄。</p>
淮安城的义庄，也和所有城镇一样，选址最偏僻的地方，白天就冷清，夜里就更萧索。</p>
黑影从百桥胡同一路纵越而过，熟门熟路地避开了巡城的巡城司，期间似乎并不急着去往目的地，领着身后那些别有目的的人，在这深城中绕圈子。</p>
足足绕了半个多时辰，甩掉了身后碍事的人，黑影才一个闪身，别到了义庄去。</p>
无论哪里的义庄，都是一样的代表着不祥，没有人会喜欢这种地方。</p>
白天阴森森，晚上更是让人胆惧。</p>
黑影落地，立在义庄门口的老槐树下，这老槐树也不知活了多大把年月了，树干虬结，根系深扎土中，又反长出土面，弯曲缠绕。</p>
老槐树下的黑影，站在那儿之后，就没有其他动作了。</p>
不知过去多久，嘀嗒——</p>
一声水滴声，从叶子上坠落的声音。</p>
轻微、细小、不惹人注意。</p>
老槐树下的黑影，终于动了。</p>
天地间，雾越来越大了。</p>
槐树下，一双炯炯的眼，望着叶落水滴声源处，此刻，天地之间，雾气缭绕，“还不出来吗？”</p>
苍老的嗓音，沙哑，像是砂石摩擦的声音。</p>
天地间，无人回应。</p>
槐树下，黑影咳嗽着：“怎样？要我这老匹夫亲自去请你出来？”</p>
一字一句慢吞吞的，并不着急，好像是田埂上七老八十还在干农活儿的田家翁，慢悠悠着。</p>
那处，雾气涌动，向四面八方，被什么东西打散开来，白浓浓的雾气散开一个人形，另一道黑影走了出来。</p>
“不敢。”那人从雾气中走了出来，沉默地一执弟子礼：</p>
“郭能拜见师叔祖。”</p>
铁硬的汉子向着老槐树下的人，跪了下去。</p>
“不敢。”槐树下的老者，以同样的话，回给郭能，眯眼落在郭能脸上：“堂堂天子近卫，御林军左统领，我这老匹夫，不敢受郭左统领这一跪。”</p>
郭能微急，朝着那槐树下黑影喊道：</p>
“师叔祖！”</p>
“你也别叫老匹夫我师叔祖。”老者冷眼旁观。</p>
“师叔祖！郭能年少拜入师门内，是师门养我教我育我，郭能不敢忘怀。”</p>
老者重重一哼，言辞刁钻：“不敢忘怀？”话锋一转：“郭能！我问你，本门门规第一条为何！”</p>
郭能心中一窒，艰难道：</p>
“凡丧门弟子，皆不可入朝入仕。”</p>
“你记得就好。”老者冷笑：“从你踏入朝堂宫殿，那日起，你就再也不是丧门之人。”</p>
郭能心中一阵凄苦：“师叔祖，郭能只想要重振丧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