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茧若成蝶</p>
那跪地不起的夜行衣者，原唤作无桀，那无桀目呲欲裂，痛惜难言地望着高高在上的老者：</p>
“先生，你就只是为了验证这样一个事实吗？”</p>
“就？”老者半挑寿眉。</p>
“难道不是吗！</p>
就只是为了验证这样一件事情！</p>
先生！</p>
二百众蚁群啊！</p>
那是一直跟随我等之人，他们是活生生的一条条人命啊！</p>
他们即便注定要死，也该死在这大庆最高贵，最把守严谨的地方！</p>
而不是，那样一个温泉庄子！”</p>
“蚁群就是蚁群，他们成为蚁群的一员时，就已经不是人了。”先生轻描淡写道。</p>
无桀蓦地捂住心口，“先生……你！”</p>
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p>
那太师椅上端坐的先生，却抬起了手，轻轻拨弄书桌上放着的香炉，香炉里，轻烟袅袅，异香淡淡，先生慢悠悠地拨弄香炉里最后一点香，随即缓缓落一眼，那一眼落在无桀的脸上，仿佛看一个死人：</p>
“蚁群，就是蚁群，蚁群若灭，群中蚁王，也该随之死去。”</p>
话落，无桀七窍流血，无声倒地。</p>
“进来吧。”</p>
先生淡淡开了口，门口两道身影，无声无息推门而入。</p>
两人像是没有看到地上的尸体，一人把那香炉“请”出去，另一人手端着铜盆，铜盆里清水，倒映着先生的那张脸。</p>
先生的那张脸，有一处十分特别，却有一根发带绑着额头。</p>
先生慢悠悠伸手进铜盆，盆中清水漫过了那双不太像是年迈着的手掌，先生轻轻地搓磨，细细地洗着。</p>
他洗的很细致，连那指缝处都要洗净。</p>
举着铜盆的人，一动也不动。</p>
半晌之后，先生接过了干净的帕子，轻轻擦了手掌：</p>
“老夫亦是无可奈何。河童，清童，你们可懂，死的是无桀，痛的是老夫？”</p>
那二人原来一个叫做河童，一个叫做清童。</p>
二人点头道：</p>
“无桀死得其所，却犯了大错，害先生脏了手。”</p>
真是……无耻之极的言论……分明是先生以毒香杀了无桀，却说无桀害先生脏了手。</p>
“是，无桀本该自裁。”清童接了话。</p>
先生点点头：</p>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一脸惋惜痛彻：“老夫，心中苦啊。”</p>
“无桀不是因先生而死，无桀是因那老贼而死。”河童道。</p>
清童亦点头：“先生何辜。”</p>
“哎，也是跟了我许久的……蚁群一蚁王，葬了吧。尘归尘，土归土。”</p>
“是，先生。”</p>
……</p>
同一时刻</p>
南城温泉庄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