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山痛苦地闭起眼睛，此刻却还死死抿着嘴唇，不肯多说一个字。</p>
下一句</p>
“军中出了奸细，陆将军也的确是，责无旁贷。”</p>
陆寒山猛地一颤，霍然抬首：“微臣……”</p>
“不必多言。”太子摆了摆手：“怎么，陆将军还要替这人守着瞒着？”</p>
“我……”</p>
“是你哪个副将？”太子这样问，却不必陆寒山回答，便自顾自，淡淡答：</p>
“是吴栋吧。”</p>
跪地不起的陆寒山，虎目陡然圆瞪，眼中惊诧，似在问，殿下如何知道。</p>
“此处是整个军中最为重要的关卡，陆将军行军几十载，自然眼光老辣，一眼就看出此处最为关键。</p>
如此关键之处，陆将军定然不敢有所差池。</p>
对之谨慎又小心。</p>
否则，又何须特意安排人，一日十二个时辰轮班换岗的巡逻？</p>
如今边塞，战事一触即发时，大将军宓谋全局，掌控整个军队。</p>
必不可能亲自盯守一处关卡，而这关卡之重，大将军也不敢轻易放任，必定是放上自己最信任的心腹之人。</p>
能叫大将军信任放手施为的第一人，当是曾替大将军挡过一刀的，吴栋，当仁不让。”</p>
“吴栋他……年轻不经事，大意了这次。”</p>
“陆将军还要为吴栋说话吗？”太子轻轻一笑，眼底一丝讽刺：“军中惯例，三人一组，前后轮岗，对接时，二人交接，一人继续巡逻。</p>
能让这惯例失效，在此刻改了这惯例的，怕是大将军心中也已经对吴副将，有了怀疑吧？”</p>
吴栋为什么要改惯例。</p>
吴栋为什么前不改后不改，偏偏这个时候改。</p>
吴栋为什么只改这个惯例，明明有其他地方下手，却挑这个。</p>
一切的一切，陆寒山即便不想相信，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p>
吴栋偏偏改这惯例，不是其他地方不好下手，而是如果朝其他地方下手，目标太明显，很容易被察觉。</p>
但只改这一个，却很难被人察觉，谁又会小心地注意到这一点点细节？</p>
陆寒山自嘲一笑，可不是？</p>
若不是今天太子殿下指出，他陆寒山至今不也没有察觉到？</p>
陆寒山痛苦地闭上眼睛，一双铁拳侧在身侧，隐隐颤抖……此时此刻，军中任何变置，都不是小事！</p>
看似只是小小一个对接的惯例改变，在这战事一触即发时，就再也不是什么“小事”了。</p>
“微臣定将他……吴栋军法处置！”</p>
陆寒山深吸一口气，心痛道。</p>
太子摇头：“按兵不动。”</p>
“殿下是要……”陆寒山不解。</p>
后者，俊美面庞，平静无波，却更如屋外霜雪寒凉，薄唇缓缓开阖，吐字清晰：</p>
“引蛇出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