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首，却道：</p>
“换衣服不是急事？</p>
不换衣服怎么来见老夫人？”</p>
梦儿猛地抬头，吃红了眼：“你……你！”</p>
她那视角，正好瞧见了她身畔，这位大小姐眼底划过的冷光，那目光，没有一丝温度，寒凉如水，梦儿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倏然发白，哆嗦着唇瓣。</p>
老夫人眯了眼，正眼去看厅堂正中那一袭鹅黄。</p>
“梦儿瞧瞧，大小姐的衣衫换过了吗？”</p>
梦儿一惊，狂喜，连忙道：</p>
“回老夫人的话，没有。”</p>
“哦，”老夫人淡淡：“凤丫啊，你既是要换了一袭干净的衣衫来见我，缘何此刻还是当初那一袭？”</p>
连凤丫不动如山，“蓝嬷嬷来得快，正要盥洗之后，再换一身衣服来见老夫人，蓝嬷嬷就来了。这不是，没来得及么？”</p>
老太太面色一冷，活了这大把岁数，要是还没有看出这是狡辩，那她这几十年才算是白活了。</p>
这到底是从小长在山野里，实在是太不像话！</p>
但这件事情上，你若是说这孙女有错，却实在拿不出证据来。</p>
而自己寻人找这个孙女前来，也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p>
“此事就算了。”老夫人轻描淡写着，罚了梦儿一顿板子：“是你曲解了大小姐的话，梦儿，这顿板子好叫你知晓，以后说话做事可要用心些。”</p>
这板子打下来了，梦儿在门外哭天喊地。</p>
好不可怜。</p>
连凤丫回头扫了她一眼，眸色淡淡。</p>
沈家这位老太太看起来像是惩罚公平，实则不过是和稀泥。</p>
只是无关痛痒的事情，她也懒得去和这老太太动真格，只当做不知，连凤丫转过身，也不揭穿这沈家的老太太。</p>
不过就是心情不好，找个乐子解解乏而已。</p>
她可知道，这位老夫人怕是还有其他事情找自己。</p>
梦儿这个事情不过就是抛砖引玉，只是这老夫人没有想到的是，这玉可没引成。</p>
连凤丫也不说话，只拿一双眼睛看着老夫人，且看她如何说起她要说的事。</p>
“听闻，镇北军里的残兵老将回京了？”老太太半晌，声音起，看起来像是不经意提起。</p>
来了——连凤丫唇角微不可查地一勾。</p>
“是。先前不久，刚刚到了城门楼子。”</p>
却只答话，不说其他。</p>
她不说其他，这老太太也无法从她的话中挑出由头顺着说。</p>
老夫人见这就是木头，问她什么就回答什么。</p>
不禁有些闷，不得不自己说道：</p>
“你去城门楼子作甚？”</p>
“去见见边疆苦寒之地，刀尖舔血的英雄们。”</p>
老夫人更气闷了……还真是个锯嘴葫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