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惧于陌染的威胁，黑夜只能硬着头皮，道：“主子，夫人这都是为你好，您……”</p>
“说！”陌染不想听他废话，厉声道。</p>
黑夜闭上嘴，狠狠闭下双眼，道：“夫人，夫人他喂您喝了她的心头血，所以她才会这般的虚弱，甚至……”</p>
“什么！”陌染猛然从床上站起来，牵动身上的伤口，脑门子上顿时见了冷汗，一个趔趄，险些倒在地上。</p>
幸好黑夜眼疾手快，立刻伸手将他搀扶住。</p>
黑夜将人握在手中，感觉他那双冰冷的手在颤抖，面如死灰。</p>
“主子，您……”</p>
“噗！”</p>
一口鲜血从陌染嘴里喷出来，落在地上，宛如点点红梅，刺红了人的眼睛。</p>
“主子，您，您别担心，夫人的身体异于常人，虽然取了心头血，可只要过个一两年，再好好休养，肯定会没事的。”黑夜急忙安抚。</p>
他就知道，主子那般在意夫人，如果让主子知道夫人为他受这份苦，他定然要自责，心疼跟内疚。</p>
只是没想到主子居然会急火攻心而吐血，握着他的脉搏，只觉得气息紊乱，带着焦灼。</p>
陌染表情怔怔的，沉默半响，才慢慢开口，声音低哑，“瑶儿的身体，现在如何？他的嗜睡是不是与取心头血有关？”</p>
“嗯，夫人的身体短时间会非常虚弱，甚至剩下的武功也不足一半。”黑夜缓声道。</p>
“还有呢？”陌染攥紧的手，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p>
他一直放在手掌心疼着的瑶儿，居然，居然为了他的伤而受这般种的痛。</p>
心头血，又岂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p>
她怎么敢？</p>
怎么敢在不经过自己允许的情况下，这般伤害自己？</p>
他的瑶儿！</p>
取心头血，稍有差池那可是会丢掉性命的事，她难道半点都没想过后果，想过他跟孩子们吗？</p>
没了她，他要这家有何用？要这破身子还有何用？</p>
陌染的心就像是被人凿穿了一个大洞，空荡荡的。</p>
“还有……夫人可能会，折寿！”既然已经说了，没有任何的保留，将他知道的后果全都说出来。</p>
“啪嗒！”一滴鲜血从手掌心流出来，陌染硬生生将食指的指甲给劈断了。</p>
全身的肌肉紧绷，火辣辣的，仿佛整个人都掉进了热油之中，一样的煎熬。</p>
“折寿？”陌染干裂的声音，夹杂着痛苦，胸口闷闷的，一阵阵的剧痛，让他难以呼吸。</p>
“没错，还有，我前几天替夫人把脉，感觉夫人她……”黑夜本没打算说出来，可想起玉瑶的身体，只能艰难的开口道。</p>
陌染深吸口气，将堆积在胸口的血腥压下，“说！今天你不许有任何的隐瞒，”</p>
“主子，前天我亲自替夫人把过脉，我觉得夫人她……”黑夜正打算说，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立刻闭了声。</p>
房门被人推开，就看到玉瑶语笑嫣然的走进来，等看到陌染嘴角挂着的殷红跟指甲缝里流出的血迹，声音微颤，“怎么回事？”</p>
声音中的担忧，让陌染的心更痛了。</p>
尽管心里痛，可面上却扬起微笑，“我刚刚吐的只是瘀血，现在吐出来了，身体反而轻松了许多。”</p>
“果真是这样？”玉瑶转眸，落在黑夜身上。</p>
“……是！”黑夜硬着头皮答应道。</p>
觉得自己两边都不做好人，这锅只能背定了。</p>
“黑夜，你再过来仔细帮陌染把把脉，看是不是真的好多了。”玉瑶显然将信将疑。</p>
这两个人突然来书房，明显是在避开自己，墨非――</p>
玉瑶猛然抬头，用眼神询问黑夜。</p>
黑夜轻摇头，示意她并没有说，玉瑶才放松下来。</p>
“夫人，主子的伤并没有什么大碍，现在先回去卧床休息，我才刚把药熬好，您跟主子好趁热喝了。”黑夜跟玉瑶两人将陌染搀扶回房间，等陌染躺下，这才将熬好的药端过来。</p>
玉瑶闻了一下，知道是用北辰睿送来的好东西熬的，她也不客气。</p>
两个人将药喝完，黑夜这才小心翼翼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出去了。</p>
夜里，玉瑶怕自己压着陌染身上的伤，离他有一人的距离。</p>
月色如水，清凉中透着几分凉意，陌染伸手怜惜的看着已经熟睡的玉瑶。</p>
温热的手指缓缓落在她的玉额，琼鼻，唇瓣，最终落在她的脸颊上。</p>
入手有几分冰冷，陌染轻轻移动身子，靠在她冰冷的身上，将他身上温热传递到玉瑶身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