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青钟被李恨水的气势镇住了。</p>
李恨水大踏步下了楼。</p>
楼下的水泥地上，李红梅已经死亡，一大滩血迹，像是无声的控诉。</p>
救护车已经来了。</p>
医生检查后，说李红梅死了。</p>
其实，不用医生检查，以普通人朴素的判断，也知道李红梅死了。</p>
李恨水履新没几天，上访专业户竟然从市公安局楼顶跳楼死亡，既损害了单位形象，也影响他的权威。</p>
李恨水要求妥善处理后续事宜，包括尽量不要让信息在网上发酵。</p>
没办法，发生网络舆情后，政府部门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删帖，然后才是处理。</p>
市局党委会推迟一个多小时后继续召开。</p>
会议多了几个议题：调查李红梅死因，妥善处理李红梅跳楼事件，以及重新调查程小春等人聚众扰乱社会秩序案件。</p>
程小春等人还被羁押在看守所，没有移送法院审判。</p>
李恨水让关长顺负责这这几件事的调查处理。</p>
关长顺负责治安、刑侦工作，让他负责，也是名正言顺。</p>
李恨水中午没有回军分区大院，就在公安局机关食堂吃饭。</p>
他在办公室里安放了一张折叠床，打算以后中午不回军分区大院，就在办公室休息，省得司机来回接送。</p>
按照规定，作为一把手，在车改后还可以继续享有公车接送待遇，但不能再领取车补。</p>
像很多地方的政府部门机关食堂一样，市公安局有大餐厅和小餐厅。</p>
市局领导班子在小餐厅就餐，其他同志在大餐厅就餐。</p>
但成昆在时，关长顺不允许在小餐厅就餐，因为他老是在市局党委会上与成昆唱反调。</p>
就餐时，李恨水不去小餐厅，而是在大餐厅排队。</p>
程向阳连忙提醒：“李市长，你在小餐厅就餐。”</p>
李恨水呵呵一笑：“为什么呢？”</p>
程向阳说：“因为你是局领导啊。局领导在小餐厅就餐，这是惯例。”</p>
李恨水故意指着在另一排排队的关长顺，笑着说：“关局长不是局领导？”</p>
“这，这……”程向阳随后说，“李市长，要不我和关局长说下，让他以后去小餐厅就餐？”</p>
李恨水摆手道：“不用。程主任，以后我就在大餐厅就餐。给领导开小灶，是不是有搞特殊化之嫌？”</p>
程向阳有些窘迫，试探着问：“李市长，那是不是将小餐厅撤掉，局领导以后都在大餐厅就餐？”</p>
李恨水说：“不用吧，局领导有选择权，就餐既可以在小餐厅，也可以在大餐厅。”</p>
程向阳连忙说：“好的，好的，按照你的指示办。”</p>
李恨水之所以不撤掉小餐厅，是给局领导班子面子。</p>
如果撤掉，其他领导班子成员会怎么想？</p>
这是动了别人的奶酪啊！</p>
因为小餐厅不仅菜肴品种与大餐厅的不一样，而且菜品更精致。</p>
李恨水初来乍到，做事很有分寸，这也是一种政治智慧。</p>
其实，李恨水能够猜出，他不在小餐厅就餐，其他领导班子成员今后也不太可能继续在小餐厅就餐，不过，房青钟也许是个例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