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余光看到不远处似有一道墨色身影朝这边走来，她神色微变，收回目光，朝季流云点点头，“季公子若是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说着，朝他笑笑，带着流月和沉星飞快地离开了。</p>
季流云眉头皱了皱，想起方才她微变的脸色，转了身，顺着她目光的方向瞧去。</p>
这一看，顿时哭笑不得。</p>
感情他刚才“苦口婆心”说了那么多，竟是半点用处也没有。这不，一看到沈初寒过来了，舞阳帝姬还是逃也似的走了。</p>
他摇头笑笑，转身迎了上去。</p>
沈初寒停下脚步，看一眼远处宋清欢几乎已消失不见的身影，面上并无多少表情。可不知是不是错觉，季流云觉得他眼底的幽暗更浓了。</p>
“说什么了？”沈初寒睨他一眼。</p>
“没什么。”季流云笑笑，“帝姬请我给聿帝治个心悸之症。你跟那平阳帝姬谈完了？”</p>
沈初寒冷冷道，“没什么好谈的。”</p>
季流云“啧啧”一声，“我就搞不懂了，你这人，冷得跟冰块似的，还到处有桃花盛开。像我这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又温柔体贴的人，怎么就没有姑娘看上呢？”</p>
沈初寒凉凉地瞥他一眼，一言不发，抬腿就走。</p>
季流云“哎”一声，忙跟了上去。</p>
没走多远，前头有内侍气喘吁吁地跑来，见到两人，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皇上叫他送沈相和季神医出宫，可方才在门口的时候，沈相被平阳帝姬叫住，他便也停下来在一旁等着。</p>
不想一眨眼的功夫，两人就莫名其妙地不见了，让他一通好找。好在这会子找到了，不然……自己回去可得挨钟公公的罚了。</p>
季流云看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一笑，朗声道，“走吧。”说着，率先朝宫门方向走去。</p>
内侍应一声，忙跟了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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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聿帝身子好得差不多了，便亲自审问了被关押在死牢中的刺客。</p>
刺客此时已被严刑拷打得不成人形，基本上知道的都被逼问了出来。</p>
他的确是之前杨复在羽林军中的下属，同杨复交好，被杨复洗了脑，所以才会铤而走险帮他做了许多事情，但他与杨复在宫外的那些逆党并没有多少联系。</p>
后来杨复出事入狱，他便手足无措起来，生恐会连累到自己，直到听说杨复被人救走方才松一口气。</p>
只是，还没来得及庆幸多久，太子便开始大肆排查羽林军的内鬼。他和杨复交好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事，谋逆是大罪，往往都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顿时忧心忡忡起来。</p>
就在这时，杨复却便派人找上了他，让他去帮忙做一件“大事”，并以其在宫外的家人性命相要挟。</p>
他没有其他法子，只得应了。</p>
没想到，杨复叫他做的事，竟然是刺杀皇上！可他此时已是骑虎难下，若是刺杀成功了，或许还能有一条出路，可若是现在就拒绝，不管是杨复还是太子都不会放过他的。</p>
两相权衡之下，只得铤而走险。</p>
至于那涂在剑上的毒药，也是杨复给他的，所以他确实没有解药。</p>
直到现在，他才彻底想清楚了——</p>
杨复只是在利用他而已！</p>
否则，自己得手后为何没人在宫外接应？不过是觉得他已没了用处，不想再浪费资源罢了。原本他还存着侥幸，以为杨复还会派人来牢里救他，所以才咬紧牙关，一直没有招供。</p>
直到后来，他才意识到这个事实：自己早就变成了一颗弃子。心灰意冷之下，这才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只求聿帝能网开一面，放过他的家人。</p>
不过他所知道的关于杨复的信息也很少，唯一了解的，就是他在宫外置了一座宅邸，然而太子命人去搜查后，发现那里早已人去楼空。</p>
聿帝听罢，自然恨得牙痒痒。</p>
要知道，就因为他，自己差点就醒不来了。然而，他更恨的还是杨复。</p>
审完刺客，聿帝不发一言，阴沉着脸走出了死牢。</p>
第二日，圣旨便颁了下来。</p>
判处刺客五马分尸之刑，好在，其家人免除连坐之刑。另命人全力缉捕杨复，并张贴出告示，重金悬赏。</p>
若依着聿帝的本性，他是绝对要对刺客一家斩草除根的。但如今杨复尚未捉拿归案，人心不稳，难免有人会暗地里打着昭明太子的名号行事，收买人心。这个时候，就算心中再多怒火，也得装出一副仁政爱民的模样来。</p>
刺客的事就此告一段落，一切仿佛又恢复了风平浪静，但宋清欢知道，后面，怕是还会有更大的巨浪袭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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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日，季流云如约再次进宫。</p>
明面上只说是替聿帝复查来了，其实却是为聿帝久治不愈的心悸之症而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