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流云不疑有他，将白瓷瓶交到了他手中。</p>
沈初寒打开瓶盖，从瓶子里倒出两颗药丸来，一颗递到宋清欢面前，一颗直接送入了嘴中。</p>
“你！”季流云一见，眼睛瞪得老大，忙抢过他手中的瓷瓶，宝贝似的盖上，气呼呼地瞪着沈初寒。</p>
沈初寒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看一眼尚未回神的宋清欢，眼神蓦地变得温柔起来，“阿绾，张嘴，这可是子舒的好东西。”</p>
宋清欢也笑笑，就了口茶张嘴吞下。</p>
季流云无可奈何地瞪一眼沈初寒，赶紧将那瓷瓶收入了怀中，防贼似的盯着沈初寒。</p>
沈初寒因宋清欢无碍，一颗心落了下来，心情倒也不错，似笑非笑地觑他一眼，“你要什么药材，回头我让人给你都找来。”顿了顿，正色道，“这两天你还是帮我注意一下阿绾的身体情况。”</p>
说到正事，季流云也敛了玩笑的神情，点点头道，“知道了，你放心吧。”说着，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一口，沉沉开口道，“到底怎么回事？”</p>
好端端的去了趟宫里，宋清欢怎么就中毒了？</p>
说到这，沈初寒好不容易放晴的脸色又阴了下来，冷声道，“君无垠他活腻了。”</p>
君无垠？</p>
季流云诧异地扬了扬眉，难道这事还跟昭帝有关？竟然把主意打到宋清欢身上，他还当真是活腻了。</p>
宋清欢朝他笑笑，将事情简短地同他说了一遍。</p>
“看来，他是知道自己活不长了，所以临死前还要膈应你一番？”听完宋清欢的话，季流云拨弄着杯中茶盏，看向沈初寒语气沉沉地开了口。</p>
昭帝之所以会对付宋清欢，明显是知道宋清欢对沈初寒有多重要。</p>
沈初寒没有说话，只冷哼一声。</p>
昭帝确实是活得不耐烦了，不过……想就这么死了？没那么容易！</p>
这时，门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抬头一瞧，却是叶落急急忙忙走了进来，人刚进门，声音便飘了进来，“出什么事了？”</p>
她刚用过午饭小憩了一会，半梦半醒间听到这边有动静传来，便急急赶了过来。</p>
“没什么事。”宋清欢也不想叶落再担心，便轻描淡写地将事情带过去了。</p>
当日，沈初寒没有再去皇宫，只在府里陪着宋清欢。</p>
只是叶落从季流云那里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吃完饭时说漏了嘴，被萧贵妃听到了。</p>
用过晚饭，叶落和季流云先告辞离开，萧贵妃留了下来。</p>
宋清欢知道她是担心自己的身体，忙拉着她的手坐下，温声道，“母妃，我真的没事，您不用担心。”</p>
萧贵妃见她面色如常，一旁的沈初寒神色亦是平静，这才放下心来。</p>
“母妃。”一直沉默不语的沈初寒突然开了口。</p>
萧贵妃看向他。</p>
“你想见他一面是么？”沈初寒淡淡开口。</p>
萧贵妃迟疑着点头。</p>
见他最后一面，也算是彻底与过去那段屈辱日子决裂了。</p>
“好，过两日可好？”沈初寒倒是神情如常，不见任何异常。</p>
“殊儿，你安排了便是。”萧贵妃柔声答了。</p>
沈初寒点头，“那到时我入宫前去找母妃。”</p>
萧贵妃应了，嘱宋清欢好生歇着，便带着兰息离开了。</p>
她一走，沈初寒收回落在萧贵妃背影上的目光，转身朝宋清欢望去，却见宋清欢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眉眼间有水波轻漾。</p>
沈初寒收了些眼底的冷意，在她身旁坐下，揽了揽她的肩，“怎么了阿绾？”</p>
“阿殊，你要动手了是吗？”</p>
沈初寒眸光微颤，别开眼，沉默一瞬，还是点了点头，“他留在世上始终是个祸害，还是趁早除掉的好。”</p>
宋清欢叹口气，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朝他抿了抿唇，“小心些。”</p>
*</p>
日子又平淡无奇过了两日。</p>
昭帝躺在龙榻上，睁着眼，呆呆地望着头顶的鲛绡纱帐出神，眼中一片迷茫，紧紧裹住身上的被子。</p>
一名内侍站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神色肃穆地看着他，不发一言，眼中满是警惕。</p>
自那日他伤了宋清欢之后，沈初寒已经好几日没来过了，昭帝心里，又是害怕又是焦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