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张了张嘴，还是说不出话。</p>
但她的手能动，她抓住了安大海的手，眼泪直流。</p>
到后来，她发现她能说话了，她知道这是回光返照，毕竟她的身体有多糟，她自己清楚。</p>
王笑看她能说话了，一脸的恐惧。</p>
可她已经不想在跟她计较那些了，只拉着几个儿子，说了许多话。</p>
她先是跟安大河他们说的话，最后才是跟安大海说的。</p>
“大海啊……”</p>
“娘……”</p>
“大丫她在村子里吗。”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就想见见她。</p>
安大海听着抿了抿唇说道：“大丫他们，近来不在越寒城，他们已经去帝都了。”</p>
这么多年来，他每年也就看江氏两三次，她疯了后，伤人伤己，他们把她关起来，他也没说什么。可如今，他的心里却很是不好受。</p>
她不慈，他也不孝呢。</p>
江氏听着叹了口气，却是没说一句话。</p>
“玉娘呢，小葡萄呢……”</p>
安大海一听，便出去将他们叫了进来。</p>
没多会儿，安大海就带着苏玉娘，小葡萄进来了。如今的小葡萄，已经长很高了，看起来也有十多岁了，他的模样长得很是俊。</p>
他身上穿着名扬书院的服饰，一看就是在名扬书院读书的。</p>
安大郎穿过这样的衣服，江氏一看到自然知道了。</p>
想当初她看着他的时候，才多小呢，如今长得可是比安大海都还要高了。</p>
“娘……”</p>
“奶奶……”</p>
他其实不想叫江氏的，可他娘让他叫，他便叫了。</p>
江氏听着心里很是高兴，一连说了几个乖孙儿。苏玉娘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江氏。</p>
她这时候，叫他们进来，到底想说些啥呢。</p>
“玉娘，是娘对不住你，对不起你们……”</p>
江氏是什么样性格的人，苏玉娘他们都是知道的。如今看着她道歉，都很是意外。</p>
这是她第一次说对不起，也是真心实意的，苏玉娘本就不是个心狠的，看她这样心里不仅意外还很酸涩。</p>
“娘，你别这么说。”</p>
江氏看着苏玉娘他们说道：“我要说，再不说，我怕是就没机会说了。你们能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过去的事，是对是错，我心里有数……。”</p>
若她早些看清，一切又何至于弄成今天这样呢。</p>
一直都是江氏在说，说道后面，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眼一闭，就落了气，落气的那一刻，她的眼角划过抹泪。</p>
苏玉娘他们看着都哭了起来。</p>
安老头的心情却很是复杂，因为江氏至始至终，都没有跟他说一句话。</p>
她心里是恨他的吧。</p>
王笑的心情也很复杂，心里乱乱的。</p>
江氏死后，办得很热闹，周围几个村的人都来了。至于她的娘家人，安老头还是让人通知了。江氏的娘早已经死了，三个哥哥，死了两个，如今还活着一个，至于姐姐都还活着。</p>
这一次，他们倒是都来了。</p>
在她的灵位前，她的两个姐姐，哭得泣不成声，哥哥沉默不语，其他的小辈们，对江氏毕竟没印象，只行了礼便站到了一边。</p>